徐程程話音剛落, 徐衛兵他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 眼裡閃過不可置信,瞧著那模樣恨不得撲上去把徐程程給打死, 連帶著身子也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想要掙脫開來, 好把賬本給搶過來,徐衛兵的這個反應,落在眾人的眼裡可不就是做賊心虛了, 不然你反應很激烈乾嘛!
也給徐程程那話又添加了幾分可信度。
丁書記和顧衛強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 他們也相信了幾分,顧衛強對於這種事情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他直接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徑直走到了客廳裡麵的紅木桌子那裡, 把紅木桌子搬開後, 蹲下身子,對著地麵一陣敲敲打打, 還真讓他發現了,那桌子腿下麵的一部分是空心的, 顧衛強掃視了一眼,正在想法子怎麼把這塊空地麵給打開的。
徐程程彎下身子,直接撿起來了地上的菜刀, 走過去遞給了顧衛強, 她緩緩道, “可以用菜刀把地麵給撬起來。”, 菜刀足夠鋒利,也足夠堅硬,找到旁邊邊緣縫隙時,基本一撬一個準的。
她的這個做法,不過是加速了顧衛強把賬本拿出來的態度。
但是在徐衛兵的眼裡,確實徹頭徹尾的叛徒。
陸衍的手力度很大,像鐵石一般堅硬,徐衛兵發現自己在怎麼使勁兒也不過是徒勞後,他不在掙紮著要跑出去了,而是把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上半身,一鼓作勁兒,“呸”了一聲,他把嘴巴裡麵塞著的手絹給吐了出來,飛快的吼道,“徐程程,想想你弟弟!”
那個賬本若是交了上去,他給小兒子攢的家產,足夠他老徐家可以後半輩子無憂的家產,可能就要這般上繳了,而他奮鬥了這麼多年,一切都要化為烏有,而他們老徐家也要從官家,變成了老農民,當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徐衛兵不允許發生這種事情。
“想想你弟弟!”,五個字傳到了徐程程的耳朵裡麵,她回頭,嗤笑一聲,“想想我弟弟?他有想過我嗎?老徐家的任何一個人有想過我嗎?”
徐程程原本打算給顧衛強讓他慢慢撬開的,聽到這話後,索性直接從顧衛強手裡又把刀給要了回來,一刀下去,“哐當”一聲響,地麵被砸了一個大坑,露出裡麵用牛皮紙包著的一個厚厚的本子。
徐程程扒開了薄薄的一層地磚,把牛皮紙包給撿了起來,賬本上麵的帶著厚厚的一層灰渣子,她也不在意,吹了一口氣,把賬本上麵的小石子灰塵,全部都給抖掉了。
徐程程揚了揚手裡麵的賬本,“顧叔叔,先借我用一下!”,說完,她拿著賬本走到了徐衛兵麵前,高調的晃了晃,看到徐衛兵一臉的緊張,徐程程挑了挑英氣的眉毛,肯定,“這是老徐家後半輩子的保障吧!”
看到那賬本的時候,徐衛兵瞳孔驟然一說,壓低了嗓音勸慰,“程程,想想你弟弟和你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子!”,可以說,老徐家往上數五代都是老農民,就是到了徐衛兵這裡,靠著當時的腦子,慢慢的發跡起來,成了老徐家最大的官。
徐衛兵一個人照拂了徐家整個族群。
而徐程程手裡麵的那個賬本,裡麵詳細的記錄了徐衛兵這些年所黑來的民脂民膏,甚至還有各項私下見不得人的買賣,要說徐衛兵為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擱在屋內,這麼久也從未取走。
要怪,也隻能怪徐衛兵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卻不成想,徐程程一早就知道這個地方,還是李靜英告訴她的。
李靜英還念著最後一絲舊情,不是對徐衛兵的,而是對她疼愛多年的小兒子,她若是一早就把這個賬本給供出去,就意味著也毀掉了她兒子的將來
所以,這個秘密一直保守到現在。
如今!徐程程的心死了,她媽媽既然活不了了,那老徐家所有人都彆想好過,憑什麼要踩著她們的鮮血,供養著老徐家的一家子那吸血螞蟥。
徐程程突然笑了,她的嘴角越咧越大,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她壓抑,“徐衛兵,你口口聲聲讓我為弟弟考慮,可是我弟弟可有為我考慮半分,我和我媽疼了他那麼多年,在關鍵時刻,還不是說丟就丟,如今,我媽都要不在了,我那好弟弟,親弟弟,可有想過來看我媽最後一眼!”,對於自己的弟弟,徐程程是弟弟的這般冷血的做法,徐程程是徹底傷心了。
徐衛兵急急的辯解,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是我把你弟弟送走了,他是想來的!”,徐衛兵對待自己的兒子,還是有幾分真心的,哪怕都到了自身難保的時候,還不忘記給小兒子說好話。
徐程程毫不留情的拆穿,“徐家老宅,離我們太鬆縣不遠吧!一個小時的路程,這麼多天,彆說你那親兒子連一次都沒有跑出來機會,他在家的時候,可是能跳窗爬門的,怎麼回到了老家,就熄火了,連那半米高的小院子都出不來了?”
這一番夾槍帶棒的反擊,讓徐衛兵老臉訕訕的,噎半晌都說不出來話。
徐程程卻不打算饒過他,繼續,“我馬上都二十了,這麼多年來,我爺爺奶奶可有照看過我一天?哪年回老家不是嫌棄我是丫頭片子?他們又是如何欺負我媽的,你都忘記了嗎?”
不等徐衛兵回答,徐程程喃喃自語,“可是我沒忘記呢!大雪的天氣,就我媽一個人去地裡麵拔凍蘿卜,去結冰的河邊洗大白菜,一個人在廚房忙一桌子的菜,老徐家一家子都在家裡麵圍著火堆烤著火,說著閒話,吃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