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兒兩旁栽種著梧桐樹, 葉子一片枯黃, 風一吹,簌簌的往下掉, 安安站在梧桐樹下,一陣涼風刮過來, 渾身的毛孔驟起,她打了一個激靈,孫老師看在眼裡, 嗔怪,“你這孩子, 出門的時候,我讓你加家厚棉衣,你不願意,這會冷了吧!”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了微微的寒氣兒, 隻是安安他們出門的時候,還有這大太陽,照在身上暖暖的, 舒服的緊,她也就隻穿了一件薄外套。
安安踩著地麵蹦了蹦,感覺身上都暖和了一些,“還好!就是風吹了冷, 不吹就不冷。”
“傻丫頭, 你能管控的住瘋不不吹?”, 孫老師說著,就把身上的外套拖了下來,披在了安安身上,“先披著暖和會!”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陣暖意,讓安安一怔, “那您呢?彆著涼了。”,她抬手要把衣服取下來,卻被孫老師給按著了,孫老師指了指顧衛強那邊對著的箱子,“我去忙活一會,保管身上暖和的很。”,雖然請了人來幫忙,但是人家忙活的熱火朝天,他們這些主人家總不能乾看著指揮彆人,那像什麼事情?
安安,“我跟您一塊去!”
“彆介,你就站在這裡看著,彆動,我來弄就成!”,說完,孫老師看了一眼周圍,“怎麼沒看到冬冬和薑薑這兩個孩子?”
“去找丁俊柏玩了吧!”,安安還真沒猜錯,冬冬和薑薑兩個孩子一下車就直奔丁書記家,丁俊柏那裡有一套從國外帶回來的拚圖,超大的那種,塊數超多,這三個孩子若是在一塊,就會把那一箱子拚圖給拿出來,撅著屁股,一拚就是一上午,基本都找不見人影。
隻要確認孩子們沒有安全問題就成。
孫老師去了前麵,安安就在後方看著大車子裡麵裝著的東西,她把孫老師的厚外套披在身上緊了緊,正準備尋著身影望過去的時候,卻沒想到見到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過來了。
為首的是一位老太太,身後領著不少人,安安估摸著是兒子媳婦吧!畢竟其中有幾個男人的麵相和這老太太長的還蠻像的,她正疑惑的時候,這老太太裹著的小腳顛顛的跑到了最前麵,還是顧衛強的麵前,把頭上的頭巾往顧衛強的臉上一砸,罵罵咧咧,“你這王八羔子,白白的把我們家房子給搶走了!大家夥兒可都來評評理,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這一幕,讓周圍卸貨的人都驚呆了,甚至連顧衛強都沒回過神來,他怔怔的把劈頭蓋臉的頭巾給拽了下來,臉色一垮,沉聲,“你這老太太,有話好好說,上來就罵人打人是做什麼?”
這老太姓吳,有一個兒子叫吳有根,跟顧衛強算得上同事了,不過這吳有根確實在這大院兒住了好多年,而且在底層好多年,一家幾口子,好不容易等來了分房子的消息,而且按照吳有根的小道消息,他這次能分到一個大三室呢!想想他在底層辛苦這麼多年,總算是有奔頭了。
當真是興高采烈的回老家的,也就把這大話給說了出去,說是要把家裡麵的老太太接過來,來大院住著敞亮的大房子,享受一下官家太太的級彆。
吳有根回去這麼一說,在老吳家來說,這可是大喜事啊!老太太都把牛皮都吹出去了,他兒子在縣城這麼多年,之前雖然是個官,但卻是個小官,就分到了一個大通間,四十來平,他們每次來縣城裡麵,那都是找到了鋪蓋,睡在地上的,如今兒子要分到大房子了,這在他們村子裡麵可是頂頂有出息的事情咧!
老太太到處跟人說,自家兒子要把她接到縣城裡麵的當官太太了,隻是這話都說出去幾個月了,城裡麵卻沒有一點動靜兒,再加上又聽到了風言風語,前兒的這老太太就忍不住了,直接上門打聽了。
盤問了半天,自家兒子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個明白,到最後被逼的沒法子了,這才說出來了,原來是在他計劃裡麵要分給他們的房子,被人橫刀奪走了。
這一下,吳老太可不就炸毛了,她的城裡麵生活沒了,當官太太也不可能了,那哪裡得了啊!美夢破碎了,這吳老太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兒,索性留在大院裡麵多番打聽了以後,知道這套大三室分給了顧衛強他們這一家子了。
知道了對手,這吳老太自然是回家搬救兵了來了?來乾嘛?自然是搶房子了!
安安和顧衛強他們聽完這旁邊人說完後,都有些不可置信,顧衛強率先開口,“誰說這房子分給吳有根了?”,吳有根雖然是他同事,但是卻是個不輕不重的位置,這麼多年來,從來沒動過一動,而且這吳有根在辦公室的時候,也從來不主動包攬活計,反倒是若是有活了以後,他都是往後縮的。
這麼多年下來,沒有先進的政績不說,也不是先進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