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洛甫話音落下,幽閉的車廂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
初一心神不穩,她想到剛才季洛甫說的那句話“誰給你的膽子碰我的女人”,又想起她被他拖入他的懷抱,他的手禮貌地搭在她的腰上,她並不反感。他身上有著好聞的龍須水味,懷抱溫柔。
燈影幢幢,她有過片刻的恍神。
也有過片刻的貪戀這一刹那的溫柔。
車廂內,他剛才說過的話還在她的耳邊回蕩。
女朋友……
這三個字對她的衝擊性實在太大。
他倆不過是普通朋友,怎麼突然就上升到了女朋友呢?
就在初一糾結之際,耳畔突然響起一聲輕笑。
初一疑惑地扭頭,“你……笑什麼?”
“我開個玩笑,怎麼,你當真了?”季洛甫隱在霓虹燈下的雙眼漆黑,唇角一彎,露出個散漫笑意來。
初一懸在半空的心緩緩墜下,她眼神飄忽,故作鎮定道:“我也沒當真。”
季洛甫伸手按下雙閃,發動車子往前走。
城市街燈一盞盞掠過,他的側臉在光影交錯中無端添了一抹夜晚溫情,初一扭頭看著他,覺得他似乎也沒想象中的不好相處,甚至覺得他……皎皎如明月,眉眼駐深情。
季洛甫在聽到初一的話的時候,眼裡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玩笑話也有三分的真心,更何況,他用的是十分的真心。
但也沒有辦法,在她麵前,他隻能用玩笑的方式說出真心,再用認真的方式把它定義為笑話。
送她到家之後,季洛甫終究是忍不住,他鎖住車門。
初一開不了門,有點疑惑,“你把門給鎖了嗎?”
季洛甫點頭,他解開安全帶,側身看她,“剛剛那個人叫什麼?”
初一不知道他為什麼突如其來的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老實回答:“蕭冽。”
季洛甫重複了一遍:“蕭冽?”
初一說:“城西蕭家的小公子,你沒聽說過嗎?”
城西蕭家。
季洛甫了然,“我知道了。”
初一疑惑:“怎麼突然問他了?”
“你和他什麼關係?”季洛甫不問反答。
初一蹙了蹙眉,“沒有關係。”
季洛甫不信。
初一想了想,補充:“同班同學,他追過我,但我沒答應。”
季洛甫想起剛才在走廊裡聽到的對話,他的眉頭突然鬆開,似笑非笑地說:“一份工作而已,不需要他給你介紹。”
初一:“什麼?”
季洛甫手指輕敲了下中控台,他不急不緩道,“初一,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介紹工作的,而且我敢保證,我給你的,絕對比其他人多得多。”
初一的心跳聲如擂鼓般,她按捺住內心的躁動,語調平緩地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季洛甫挑了挑眉,他慢條斯理道:“我爺爺挺喜歡你的,你知道吧?”
初一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到這裡,她謹慎地點了點頭,“這和你給我介紹工作,有關係嗎?”
“是他讓我做的。”季洛甫說。
初一疑惑:“真的假的?”
季洛甫說:“我騙你乾什麼。”
他說完,按下中控鎖,唇角一揚,“回家吧。”
初一半信半疑地下車,合上車門前,還十分有禮貌地和他告彆:“季大哥,再見。”
車門合上,她窈窕纖細的身影穿過如水的月色,沒一會兒,閃入院子裡,不見了。
坐在車裡的季洛甫嘴角上揚,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因為是他爺爺未來的孫媳婦兒,是他自己未來的媳婦兒,所以對她好。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沒有一絲漏洞。
……
……
汽車緩緩在季宅門口停了下來。
季宅大門外是一排古樟樹,盛夏時分,樹葉蓊蓊鬱鬱,月上枝頭,月光被樹葉切割成一小塊一小塊落在地上,印出一片斑駁陸離。
初一回神,問他:“你喜歡我?”
話一出口,她自己愣住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直白太大膽了。
她想要彌補:“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結婚,不是因為彆的,是因為……”她難得的表述不清楚,甚至在那一瞬,腦袋裡都是亂糟糟的,沒有一絲頭緒。
季洛甫不過是幾秒的怔忪,他快速地回神,看到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伸手拉住她的手。
初一噤聲看他。
季洛甫捏了捏她的手指,語氣似漫不經心狀,說:“結婚於我而言沒太大的意義,但又是我不得不完成的一項事情,之所以找你,是因為爺爺非常喜歡你,而我也覺得,你是個不錯的選擇。”
比起喜歡,更多的是合適。
季洛甫儘可能的用這種方式把話說出來,儘可能的讓她不要那麼驚慌。一份婚禮,或者是一份愛情裡,一方愛的多、一方愛的少,那這份感情就不平等、難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