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眨眼就是國慶。
初一和季洛甫度蜜月的地方選擇了意大利。
初一原本是想去法國的, 但是法國實在是太動蕩不安了, 街上都是難民和小偷,其實不應該這樣說。
換個說法。
國外都挺亂的, 中國的治安算是很好的了。
雖然季洛甫把接下去的行程敲定好,但初一仍舊還是自己做足了功課。意大利玩的地方蠻多的,威尼斯、佛羅倫薩、米蘭、羅馬,最重要的一個地點是西西裡島。
初一在高中時曾一個人在盛夏傍晚看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西西裡島的美麗傳說》,深深地被裡麵的場景所吸引。
離登記還有一個小時。
初一和季洛甫在頭等艙休息室坐著,他們剛坐下, 身邊的位置也被人占了。初一不經意地往邊上一撇,邊上的人恰好這時也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在這一瞬。
兩個人都愣住。
是蕭冽。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季洛甫從手機裡抬起頭,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蹙了蹙眉。
都沒說話。
分外安靜。
好一會兒,蕭冽走了過來,很有禮貌地敲了敲桌子,再沒有往日的不可一世與高高在上, 他壓低聲音, 用僅能讓這一桌人聽到的音量說話:“抱歉, 初一,方便聊一聊嗎?”
初一下意識地看向季洛甫。
季洛甫對她這個反應表示非常滿意。
他笑了下,視線回到書上,漫不經心道:“看我乾什麼, 你想去就去,我無所謂。”
初一想了想,仰頭看蕭冽:“邊上有家奶茶店,過去坐坐吧。”
蕭冽朝她感激一笑。
出了航空公司的頭等艙休息室,兩個人走了幾十米,到了機場裡的奶茶店。
奶茶店位置偏僻,靠近儘頭,因此人並不多。
蕭冽問她喝什麼,初一:“不了。”
蕭冽苦笑,“一杯奶茶而已,我還請得起。”
“我不喝奶茶的。”初一無奈道。
蕭冽渾身一僵,他怔怔地坐在奶茶店裡的椅子上,雙肩下塌,在抬頭的時候,臉上滿臉頹然:“我似乎一直都不了解你。”
初一還是第一次單獨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她難得的好態度,甚至還對他笑了。
或許是因為知道這次的聊天不隻是單純的聊天,更是一次告彆。
告彆這個在大學期間一直張揚且高調地追求過她的男生。
蕭冽:“在知道你結婚對象是季洛甫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個人有一點不好,我一定要把你搶過來,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要把你搶回來。但是……沒想到是季洛甫。”
初一淡笑:“他對我很好。”
“嗯……”蕭冽癱倒在椅子上,他深吸了口氣,那張吸引了南大無數女生目光的俊臉此刻裝滿了傷心與頹然,“我也從彆人那裡聽到過你們的事,你們很好,你看上去很幸福。”
初一微微笑著,沒說話。
“如果……”他提了一口氣,整個身子往前靠,雙手往前,與她的手離著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他眼裡裝滿了期盼,直直地盯著初一,“如果我當初身邊除了你以外,沒有彆的女生,隻一心一意對你,初一,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初一認真地想了想。
半分鐘過後,她點頭,說:“會。”
蕭冽放在桌子上的說,作勢就要抓住初一的手。
卻被她眼疾手快地躲過。
初一摸摸額前碎發,笑意溫柔,緩緩道:“但是蕭冽,你離那樣的人還差了很大一截,或許你能成為那樣的人,對人專心,但是那樣的你,得在很多很多年之後。”
她雖然很難對人動心,但是若有人追求自己,那她必然需要他做到獨身專一,心甘情願地為她撇清和其他女生的關係。
她不認為自己哪裡有錯。
在開始下一段感情之前,處理好上一段感情,或者說保持自己的潔身自好,這不應該是基本要求嗎?
“而且蕭冽,你是喜歡我沒有錯,但是你沒有那麼喜歡我。”初一溫聲說,“其實我和那些你曾經交往過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的,你對她們的感情和對我的感情彆無差異,唯一的差彆不過是,你得到了她們,而沒有得到我。這並不能證明你有多喜歡我,隻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念念不忘。”
蕭冽的臉色逐漸泛白。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緊握成拳。
沉默許久,初一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蕭冽突然叫住了她,“是,是我不夠喜歡你,但是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比對其他人要多。”他雙眼發紅,咬牙,“多得多得多。”
初一笑笑:“你以後會遇到一個,讓你把所有的喜歡都給她的女孩的。”
感情不能比較。
我對你的感情比對彆人的感情多,所以我是真的愛你。可是女孩子要的寵愛,不是這樣的偏愛,而是——我要你把所有的有關愛情的東西,都刻上我的名字。
我要你愛我,就是你全身心都隻愛我。
你一想到愛情,就想到我。
初一起身,和他說:“蕭冽,再見。”
從一開始就沒有好好告彆過,這次好好地告彆一次吧。
她說完,便走了。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到年輕英俊的男子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她抿了抿唇,心裡劃過一聲歎息。
但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回到位置上,季洛甫掀了掀眼皮:“聊好了?”
初一點點頭:“嗯。”
他便沒再問了。
急的倒是初一,“你不問問我們聊了什麼嗎?”
季洛甫笑了下,“有什麼好問的,你對他有感情?”
“沒有。”
“這不就行了。”季洛甫是真沒把蕭冽放在眼裡,他知道初一是個不容易動心的人,他花了這麼多時間這麼多精力,她才對他動心。
初一需要的態度,隻有季洛甫能給。
她需要忠誠與唯一,也隻有季洛甫能給她。
因為他從始至終,隻一心一意地愛她,所以她要什麼,他給什麼。
所以他是真的沒有什麼好問的。
初一愣了愣,想想也是。
一個不重要的人而已,有什麼好問的呢。
坐上飛機之後,初一躺在位置上睡了好久。
她隻要是長途旅行,不管是私家車、火車、高鐵還是飛機,都是以睡覺度過的。
這次也是。
季洛甫看著飛機一起飛就戴上眼罩蒙頭就睡的她,毫無辦法。
他在邊上看著電影,空姐走過來問他是否需要服務的時候他壓低聲音,說暫時不要過來打擾他們。
南城到羅馬十一個半小時。
初一睡了十一個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