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來初一和季洛甫的聯係也是斷斷續續的。
季洛甫是真的忙, 初一見他的場合, 大部分都是在各種聚會上,或者是過年時隔著人群見他一眼。
季洛甫對她的態度是冷淡的, 漠然的。
初一也沒多想。
隨著年歲增加,她對很多事也不再執著,也不再多想。
再也不是和異性在空中一個眼神交彙,便遐想萬千的年紀了。
她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心如止水,動心這樣的事情對她而言太難了。
而且初一聽到的有關於季洛甫的事情,都是漠然的, 漸漸地,她也逐漸被洗腦, 季洛甫在她腦海裡, 也成為了一個物化形象——冷漠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他是屬於彆人的天之驕子。
不是她可觸碰到的飄零風雨。
畢業那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初一似乎都記得很清楚, 但仔細回憶,又想不出個具體的事情出來。她能說出那年她做了什麼,但是記不清自己為什麼那樣做了。就像結婚,到底為什麼會答應他的結婚要求, 初一也想不太清楚了。
因為那一夜嗎?
她對這個並不太看重。
因為對母親的執念嗎?
似乎也不是這樣。
到底是為什麼, 她思索許久, 仍舊想不清楚。
或許隻有二十三歲的初一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嫁給季洛甫。
當下拋頭顱灑熱血做的決定,隻有當下才明白,為什麼會在那件事上一腔孤勇, 用上自己生平所有的勇氣。
為什麼偏偏是這件事。
為什麼不可以是彆的。
誰知道呢?
又有誰明白呢?
命運如風,將人推向一個又一個未知地。
……
……
畢業一年。
初一肚子裡的小孩便馬不停蹄地跑了出來,比預產期早了半個月,沒有足月的小孩兒,需要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初一從羊水破了到小孩出生,這段時間都是懵的。
一切都像是夢。
她在夢裡嘶吼尖叫,喉嚨都已經啞了,卻還拚命地喊著季洛甫的名字,她的眼裡沁著淚,感官上的痛楚使得她隻能用最簡單的方式發泄疼痛,她全身都是汗,撕心裂肺地喊季洛甫。
季洛甫也全身是汗,他在她邊上低聲說:“我在。”
他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撫過她額前被汗水沾濕的頭發。
初一的眼淚落了下來。
季洛甫心疼不已。
初一搖著頭說:“以後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季洛甫也沒有想到會這樣疼,其實這一刻,他比初一還疼,整顆心像是要炸裂一般,全身緊繃,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生小孩會這樣辛苦的,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他絕對不會讓她懷孕。
他說:“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這一輩子,我隻讓你疼這一次。
再後來初一的意識就不清醒了。
她隻記得過了很久,小孩出生。
護士抱著小孩,聲音帶著公式化的:“是個小男孩,恭喜啦。”
初一還沒睜開眼,就被護士抱著寶寶,強行在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之後,小孩兒便被帶出去觀察了。
初一再醒來,是隔天中午了。
她一有動靜,邊上的季洛甫馬上靠了上來,問她:“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沒有。”她搖搖頭。
隔了一會兒,她說:“想喝水。”
季洛甫倒了杯水給她。
過了會兒,初一摸摸自己的肚子,原先鼓著的肚子現在已經癟了一大截,她恍然回神,問季洛甫:“我肚子呢?”
“啊?”
“不,我孩子呢?”她說。
季洛甫說:“在病房裡觀察。”
初一側過頭來看他,目光裡充滿擔憂:“為什麼要觀察啊?”
“因為沒足月。”
“觀察的結果怎麼樣?”
“挺好的。”
初一放下心來。
又停了一會兒,初一問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兒啊?”
“……”
季洛甫說:“男孩。”
初一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眼裡有一閃而過的失望,她歎了口氣,輕聲道:“是個男孩兒啊。”
季洛甫笑了:“不喜歡嗎?”
“不太喜歡。”她躺在病床上,目光直視著天花板,她喃喃自語道,“我喜歡女孩兒哎,我一直以來都期盼著小公主的,怎麼會是男孩子呢?”
季洛甫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說:“男孩兒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初一說,“我更期待女孩兒。”
季洛甫說這個簡單。
“怎麼就簡單了?”初一疑惑極了。
季洛甫挑了挑眉,慢條斯理道:“男孩子麼,稍微大一點就可以談戀愛了,到時候往家裡帶女孩子,你喜歡哪個,就把她留下當兒媳婦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