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續和程歡顏第一次見麵的情形, 並不太美好。
那是一個酒局。
江續那些年, 就是個浪蕩子的形象,圈子裡的人對他的定義很簡單——江家那位浪蕩二世祖。
江續的常態, 是一個晚上趕三四個局。
他是出了名的闊綽,也是出了名的會玩。
隻不過到底是大院出來的,再愛玩也有個分寸,不能碰的東西,堅決不碰,也沒有那麼多情趣, 非得玩個雙什麼的。
身邊從不缺女人,他對每個女人出手都很大方, 而且每次也隻有一個。斷了的時候, 也能給對方許多補償。
有人曾拿這檔子事兒調侃過江續。
當時他抽著煙,躺在光線晦澀的沙發上, 煙霧繚繞,影影綽綽下,他的眉眼看不太真切,嗓子被煙酒浸了一個晚上, 嗓音粗嘎, 帶著飄飄渺渺的笑意:“不值得?挺值得的吧。她們在我身上浪費的時間和青春, 這些錢,是她們應得的。”
成年人裡,利益得失原本就計較的清晰明了。
她們用青春換金錢,江續也樂意給她們。
隻要不是愛和責任就好。
他什麼都有, 就是沒有愛,也沒有責任。
說實話,他這些年的態度向來都是這樣——不主動、不拒絕。
那天的局,是蕭冽組織的。
蕭家大公子的生日宴,斥巨資包下南城最大的酒吧,那天的酒吧,隻為這個局服務。
江續坐在角落,他難得的單身空檔期,身邊沒有女伴作陪,好友看到之後,紛紛笑話他:“怎麼著,最近走苦行僧路線了?”
江續無所謂地笑笑。
他最近工作太忙,沒有時間應付女人,而且老爺子最近逼得緊,每天查崗,江續實在沒有心力和老爺子鬥智鬥勇,乾脆恢複單身生活。
那天蕭冽來得很晚,據說是半路去接了個人。
接的還是個女人。
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這接的怕不是他的女人。
畢竟能讓蕭大公子親自去接,可見在蕭冽心中有多深的地位了。
江續是聽說過初一和蕭冽的事的,原本他早就該走的,在聽到蕭冽為了接人讓眾人在這兒原地等著的時候,他又收回腳步。
說實話,在他眼裡,初一是看不上蕭冽的。
初一這人,到底是清高的,那種花花公子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但萬一呢?
蕭冽的手段多的很,江續沒法不多想。
晚上九點半,蕭冽姍姍來遲,他的身後,果然是跟了個女人,穿著招搖的紅色長裙,烈焰紅唇,細長耳釘誇張的長到了鎖骨處。
視線往上,對上那張明豔動人的臉。
江續在心裡點評:招搖。
很招搖的臉,很招搖的長相,很招搖的穿著。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招搖氣息。
但,很對江續的胃口。
江續不喜歡那種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小白兔,他向來都喜歡火辣奔放的小野貓。
好比眼前這位。
“程歡顏?”
他逐字咬著她的名字。
程歡顏迎著他的眼神,不退不讓,甚至還微微一笑:“江續。”
江續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手指纖細柔軟,兩秒過後,快速收回。
江續有些戀戀不舍。
他倒在沙發上,看著她跟蕭冽往另一堆人堆裡走過去。
有好友上來,問他:“怎麼,看上了?”
江續輕笑了聲,“沒有。”
是他喜歡的類型沒有錯,可是他不碰這種有夫之婦。
隻不過掌心微熱,像是傳到全身,身體血液快速流通,他沒忍住,抬起頭,目光穿梭過人群,找到了程歡顏的身影。
程歡顏和蕭冽兩個人並肩站著。
那個模樣,可真是……男才女貌。
般配的很。
江續起身,拿起西裝外套先走一步。
離開之後,也不知道去哪兒,沿著外環轉了兩圈,仍舊沒有一點困意,他停在路邊發了會兒呆,手機屏幕亮了下,有新消息提醒。
是初一。
初一:姥爺今兒個又生氣了,你到底乾什麼去了,電話也不接?
他看了下通話記錄,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他撥了電話過去。
初一接起,沒好氣道:“你怎麼不乾脆失聯啊?”
江續笑了,“我手機調靜音了,剛在開車就沒看手機。”
初一撇了撇嘴:“老爺子很生氣。”
“你把他哄好沒?”
“哄好了,他早就睡覺去了,隻不過明天你回來,肯定還是一頓臭罵,逃不了的。”說到最後,初一甚至還笑了下。
江續無奈:“你啊……”
初一說:“不過你彆回來了,你那車聲音太響,你能不能低調點兒,那聲兒也太響了吧?”
“這可是花了大價錢改裝的車,能不響嗎?”
“全身上下一股子銅臭味你就!”
江續樂了,“難道不是汗臭味嗎?”
初一:“……”
她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江續在車上又待了一會兒,便發動車子往自己的公寓開去了。
快到公寓樓下的時候,意外的發現自己車位邊多了一輛車,紅色的卡宴,慢吞吞又笨拙地往車位裡擠。
江續嘴角扯起一個輕蔑笑意,踩下油門,唰——地一下開進自己的車位裡。
下車之後,發現那輛車仍舊在倒車。
江續點了根煙,蹲在花壇上看著。
反正閒的無聊,能找點兒樂子就找點樂子唄。
卡宴反反複複折騰了五分鐘,最後,一腳刹車狠狠地踩了下去。
車門敞開,駕駛座的人走了下來,直愣愣地往江續麵前走。
江續蹲著,她站著。
程歡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很好看嗎?”
江續臉上掛著痞笑,“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