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神智一直未清，即便心中想要留存這點血脈卻一直未能付諸行動，今日和你打過一場神智竟然清晰許多，總算能把這滴血脈送出來。”
雲豹大妖說到這裡看向風鳴的眼神竟然帶著幾分感激和慶幸：“你算是我們雲豹一族的恩人，日後但凡有我族血脈之人，都不得傷你。”
風鳴看著手裡的燙手小豹子，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還沒想好拒絕的托詞，忽然又有幾個光團向他而來。
下意識的接到手裡，風鳴看清楚那些小光團裡的東西，簡直要瘋。
那分彆是好幾個小小的、年幼的妖獸和妖植，顯然他們的祖宗或者爹媽都效仿著那個雲豹大妖準備托孤給自己了！
風鳴這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各位這樣實在是不妥！我並不一定會去找兩位大人，而且把他們交給我也並不一定能夠讓他們活著啊！”
回應風鳴的卻是那些大妖們自顧自的話語。
“日後風狐一族不得傷你，必要報恩。”
“日後梧桐一族不得傷你，必要報恩。”
“日後銀狼一族……”
“日後靈猴一族……”
風鳴站在原地，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抽著嘴角想罵，但看著那些一個個本該叱吒一方的大妖用虛弱又帶著卑微的神色和語氣說出那這話，他心頭卻梗得厲害。
在生死和血脈延續之前，一切的禁忌、執著、甚至尊嚴，又算得了什麼呢？
哪怕是強大如朱雀玄武，怕是也摒棄了太多的原則。
這種沉重的悲哀之感壓在他心頭，他想了想，把這些小家夥給放進了自己的空間之中。
他不知道這些小家夥能不能跟隨著自己越過空間壁壘，但是在臨走之前把它們托付給朱雀和玄武倒是可以。
比起自己，熊貓精和狐狸精那些小妖怪們應該更能夠照顧好這些小東西吧。
風鳴想著這些的時候，那些剛剛清醒了的大妖們忽然又開始一個個的眼神發紅，他們努力的盤坐在地上守著神智中的那一點清明，不再和任何人說話。
而這個時候，突然有個渾身長著長毛的小妖跑了過來，大叫著：“開了開了！！”
“之前靈泉池底被補上的空間裂縫又開了！！大家快去看看啊！”
眾妖們先是一陣激動，而後一個個又恢複了平靜。
犀牛姐姐直接搖頭：“開了又怎麼樣？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像之前那樣花費數百年的時間撞開裂縫，然後過去了。”
“我們一族幾乎把額前的尖角全都撞斷了無數次，才破開了那一道空間壁壘。結果最後卻便宜了一隻雙頭蠍子而已。”
“……死心吧，如果我無法開辟空間通道，隻是憑著那一點點的空間裂縫，我們是出不去的。”
眾妖們聽著犀牛姐姐的話一個個又露出了絕望難過之色，然後強打起精神，去各自做著最後的能夠做的事情了。
風鳴卻站在原地心中大震。
他想到了第一次在長白秘境裡看到的那個有著尖角的、猩紅著眼瞳撞擊空間壁壘的魔怪。
他轉頭仔細地看了看那犀牛弟弟，如果他的眼睛是猩紅色的，那真的和那個他透過縫隙看到的魔怪很像。
原來那麼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見過了麵了嗎。
風鳴深深吸了口氣，徑直走到犀牛姐姐麵前。
“我還有事要做，就不留在這裡了。”
“多謝你們兩個救了我。”
犀牛姐姐擺了擺手：“都是將死之人，沒什麼好謝的。反正最後也得一起死。”
風鳴看著她的樣子想要說什麼，但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要先去那個重新被打開的裂縫看看。
他想，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或許他該有所期待。
於是，當風鳴瞬移到那靈泉池底、透過那箭孔看出去，便對上了一隻黑色的、深邃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有他熟悉的所有的情緒，其中的某種情緒太過濃烈，以至於風鳴幾乎不敢直視。
但，他的心卻瞬間雀躍了起來。
後熠看著那隻眼睛，低低地笑了：
“我突然發現，你的眼睛竟如此美麗。”
風鳴聽不到後熠所說的話，卻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
雙眼之中光芒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