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見丈夫跟自己抬扛,眉毛一豎就要跟他吵吵,可看到丈夫那冷冷的目光,她心裡一凜,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魏氏倒是嫡出,不過出嫁時她爹僅是個五品小官,又是寒門出身,家中十幾口人全靠著魏父那點子俸祿過日子,彆提多拮據了。她出嫁時嫁妝也沒幾樣像樣的。
當年成親時綏平侯府還是國公府。老國公已重病在身,趙元良自己又沒甚本事,還是個庶出,想要娶個勳貴人家的好姑娘,實在困難。他看著魏父特彆善鑽營,像是個能升官的,魏氏又有幾分姿色,便上門求娶。
當時老國公雖病重,但國公府還不像現在這般沒落。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公府再如何沒落,仍住著大宅子,名下田地、鋪麵也有一些,穿金戴銀、使奴喚婢,吃穿講究,可比魏家強百倍。
再說,將家裡姑娘嫁到勳貴之家,也是倍有麵子的事兒。
因此趙元良一上門提親,魏家就欣然應允,將魏氏嫁了過來。
不得不說趙元良雖然沒甚本事,但眼光還是可以的。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魏父慢慢往上爬,現在已是三品大員了。隨著他手裡有了權勢,家中日子也漸漸寬裕,現在日子早已不比侯府差了。
倒是國公府,在老國公去世後就降等成了侯府。又因後輩無能,一家人坐吃山空,日漸敗落。
此消彼漲之下,在丈夫麵前做低伏小的魏氏就抖了起來,平素趙元良說什麼,她都是爭執幾句。趙元良期望嶽父能幫他在衙門裡某個職位,便也百般忍讓她,這讓魏氏越發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要不是侯老夫人積威甚重,侯夫人朱氏又是個厲害的,魏氏怕不要在侯府橫著走。
直到抱錯孩子的事情暴露,侯老夫人出手懲罰她;趙元良看嶽父遲遲不給自己某職位,也給她撂了冷臉。魏氏自己也心虛,這才夾著尾巴做人。
小榕村的人雖然喜歡吃瓜,卻也是有分寸的。見今天的護衛比昨日多許多,馬車也比昨日的豪華,便知今日來的人身份不簡單,見護衛來驅趕,大家便沒有上前,都遠遠跟著。
許家院子裡,謝氏一早上都坐立不安。這份不安,全是因為許熙在走之前,說侯府的人或許會來,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早有好事者看到侯府的馬車進村,趕在馬車停下來就跑過來告訴謝氏了。
謝氏聽到侯府的人來,像是懸在頭頂的靴子落了地,心裡倒沒那麼忐忑了。
她整了整衣衫,想了想,乾脆把院門給打開,自己坐在堂屋裡納起鞋底子來。
阮嬤嬤和劉管家今天是陪著一起來的,趕車的也是昨日來過的,倒也熟門熟路。
到了許家門前,阮嬤嬤從馬車裡下來,小跑著上前,對車裡的趙元良和魏氏道:“二老爺、二夫人,老奴先進去說一聲。”
阮嬤嬤是侯老夫人麵前的得意人兒,魏氏再飄也不敢在阮嬤嬤麵前耍威風。
她斂起心中的煩躁,朝阮嬤嬤擠出一個笑容:“勞煩嬤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