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雖然是這樣的心思,但被許熙這樣明晃晃的說出來,就如同內心深處最陰暗的想法被人知曉一樣,儘管那最陰暗的想法也不是特彆惡毒的想法,不怕被人知道,但還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許熙就仿佛沒看到她們的色變,繼續道:“可你們要知道,如果我打小享受著錦衣玉食,享受著侯府的一切,那麼我自然得為這一切奉獻自己,包括自己的婚姻。但我沒有。我直到中午為止,才在老夫人這裡吃了幾塊點心,算是吃了侯府的幾顆米。在這之前十幾年,都是許家養的我。”
老夫人和朱氏的臉色又是一變。
老夫人道:“可你是侯府的血脈,你身上流著的是趙家的血。”不過語氣有些弱,卻不那麼理直氣壯。
許熙微一點頭。
這老夫人還有良知。如此這事就能繼續交流。
“我是流著趙家的血,但享受的卻是趙如語,不是嗎?趙如語享受了這一切,你們把控她的婚姻就已夠了,為什麼還要求我也承擔?如果換孩子是這樣一筆劃算的買賣,那天底下的人都去換孩子算了。”
老夫人和朱氏的臉十分難看。
“其實我們並沒有那樣想。”朱氏激動地道,“熙姐兒,你未免把人心想得太壞了。我們即便要給你找人家,也定然是挑好人家,不會為了榮華富貴就不管你的死活。”
“是,我也相信如此。否則我就不會坐在這裡跟你們說這番話。”許熙道。她會先隱忍,然後四處找靠山,在找到靠山後完全脫離侯府。
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走這一步。
靠山山倒,誰知道她逃離了侯府,會不會進入另一個狼窩呢?就算她會精心挑選一個秉性好的靠山,但靠山也是有家族有親人的。一旦靠山的親朋起了彆樣的心思,想要算計她,難道她還要賭在靠山心裡是她重要還是家族親人重要?一般的人,都是選擇維護家族與親人吧?
反倒是侯府,據她這半天來的觀察,至少老夫人和大夫人是好的。侯爺趙元勳目光清明,似乎也不是壞人。最重要的是侯府在走下坡路,權勢漸小,她對付起來相對也容易些。
所以她才願意跟老夫人和朱氏對話。
“你到底想要什麼?”老夫人問道。
“我隻需要你們答應,我的婚姻我作主。”許熙道。
不待兩人反應,她又緊接著道:“二夫人對我如何,老夫人和大伯母你們也看到了。我不知道她為何對我這樣。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擔心她會在我的親事上做文章。所以我需要你們的一個承諾。”
她表情異常嚴肅,黑漆漆的眼眸沉穩而堅定。即便因年紀小,臉龐稍顯幼稚,卻讓老夫人和朱氏完全不能忽視她話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