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掌櫃又冒汗了,掏出手帕不停地往額頭上抹,嘴裡卻還在強撐:“哪、哪有姑娘說的那麼誇張?樣式不同,用料不一樣,雕工的要求也高。我們的成本也得往上漲,真賺不了多少。”
許熙一聽,作勢又要走,還瞪著小夥計道:“你要再敢攔,我就去衙門裡告你非禮。”
“就是。”謝氏上前,就要去推那小夥計。
許熙和許雪是小姑娘,不能碰這些小夥子。她一中年大媽可不怕。她兒子許崇文的年紀都跟這小夥計差不多,她怕什麼?
此時,她無比慶幸自己和丈夫一塊兒跟了來。這小夥子要是再想攔著,她就揚聲叫樓下的丈夫了。
小夥計哪裡真敢攔?不說這些非富即貴的小姐,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他也不敢攔。沒的銀樓打烊後他被人套麻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銀樓也護不住他。
謝氏還沒碰到他,他就趕緊躲開了去,求助地看向黃掌櫃。
“十兩,十兩一張。姑娘,十兩真不少了。”黃掌櫃趕緊叫道。
許熙冷笑一聲,回頭:“沒有一百兩一張,我是不會賣的。真以為新樣子是大白菜,那麼不值錢?”又撇了撇嘴,“縣裡小店就是縣裡小店,這般沒魄力。”
她喚道:“謝媽,咱們走,去京城。”
謝氏是個極靈醒的人,趕緊配合地嗔道:“看吧?一開始老奴就叫姑娘去京城,偏姑娘圖省事。像這樣的小店,能出什麼價?白瞎姑娘費了那麼多腦子才畫出來的首飾樣子。”
許熙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抬腳出了門,往樓下走,任黃掌櫃在後麵如何叫喚,也不理會。
“三十,三十兩,成麼?真不能再漲了。再漲我們就虧本了。”黃掌櫃一個勁兒地在後麵抹著汗,又叫道,“要不姑娘且等等,等我去問過東家再作定奪?姑娘想也知道,這樣的事,我做不了主。”
謝氏聽得眼睛都直了,心砰砰直叫。
艾瑪,他們一家子累死累活,丈夫天天風裡來雨裡去的,不吃不喝一年也就賺個三、四十兩,一花銷到年底都剩不了二兩銀子。可許熙不過是畫幾幅畫,就能賣三十兩。要是畫上十張,那豈不是三百兩?
她覺得自己腿軟都都快站不住了。
許雪也被這三十兩的價給砸懵了。
她對於錢雖然沒有謝氏那麼有概念,可那圖她是看著許熙畫出來的呀。不過是一盞茶功夫,刷刷刷幾筆就畫出來了。就算後麵又加了些細節圖,再寫了些尺寸,可那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一頓飯功夫不到,畫幾筆就能賺上三十兩銀子,哎媽,這錢真是太好賺了。
謝氏的手就拉住了許熙的胳膊,拚命壓製住自己聲音裡的興奮,佯裝淡定道:“姑娘,掌櫃既這麼說,不如等等?也許他們東家能有誠意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