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黃衣裙女子並沒有糾纏,表情仍然很溫柔:“好,我知道了。”說著,她轉過身,回到了紅衣女子身邊,跟她說了這邊情況。
張露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了。生怕紅衣女子不依不饒,或遷怒於她,她並不敢朝那邊看,又去找後頭的同窗說話。可沒想到她還沒說兩句話,鵝黃衣裙女子的聲音就在她身邊響起:“張姑娘……”
張露轉頭一看,就對上了紅衣女子那張冷冰冰的臉。
鵝黃衣裙女子在一旁柔柔地朝她笑:“多謝你了,張姑娘。”
這是……要跟她一人換座位?
張露看看何玉琪,又看看那兩人,半晌回不過神來。
見張露不動彈,又因她們遲遲沒落座,已有人朝這邊看了,紅衣女子頓時不耐煩起來,冷冷問道:“你到底換不換?”
看她這樣,張露心裡湧上了一股怒氣。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她很想有骨氣地回答一聲:“不換了。”可想到紅衣女子家的權勢,她出口的話還是換了個味兒,“答應了沐姑娘,自然是要換的。”
說著,她站起身來,將桌洞裡的書袋拿了出來,讓出了位置。
紅衣女子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因著這番動靜,朝這邊看的人更多。鵝黃衣裙女子見狀,連忙拉著張露往後排走,笑道:“咱們走吧。”
“不是……那個……你不再跟何玉琪說說了嗎?”張露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倒黴。如果有人跟她一起倒黴,那麼倒黴數就能減少一半,她心裡也好受些。
“她不願意,不好勉強的。”鵝黃衣裙女子溫柔地笑道。
她們又不傻。她們進書院來,代表的不光是自己,還有自己家族的名聲。如果因為換座位而鬨出什麼來,不說被開除出書院,至少一頓排揎是少不了的。到時候不光要受書院裡夫子們的批評,家裡長輩肯定得教訓她們。妹妹固然要被訓斥;而她,恐怕要被責打。
妹妹自己都沒敢鬨,她是吃撐了才跑去逼迫何玉琪。
張露的心情鬱悶得想要撞牆。
可鵝黃衣裙女子在她身邊,她半點情緒都不敢露出來。否則她犧牲這麼大送的一個人情不光沒有了,沒準還要得罪人。
此時班上的人都已到齊了,隻剩下了最後一排角落裡的兩個位置。張露跟在鵝黃衣裙女子身後,那角落裡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崔夫人就進來了,讓大家執筆,記下她念的課程安排。
這裡采取的是旬休製,即逢十休息一天。因此課程也是按照十天來安排的,一旬一個周期。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女德、律法、史書、女紅都要學習。
當然,這個四書五經,並不像那些要考科舉的男子一般深入學習,隻是大致了解。
想來這也是為男子服務的。畢竟在座的女學生進來念書,有一大半都是為了提高身價,好嫁個如意郎君。而她們嫁的男子,四書五經總要學的。如此一來,夫妻倆就有共同話題了。不至於男子跟妻子拽個文、說個典故,妻子卻聽不懂。這也有損女子書院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