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樹下已站了大夫人、許熙和青楓、彩蝶,另外還有兩個離得極近的丫鬟也到了。六個人本就在趙靖泰的下方,他一摔下來,正好被六人接了一下。
趙靖泰是小胖子,體重按現代的算法大約有八、九十斤,再加上從兩米高的地方摔下來,六個弱女子即便接了又哪裡接得住?又擔心自己被砸傷,下意識地保護自己,因此大家都隻是擋了一下,他就摔到了地上。
“靖泰怎麼樣?摔著了沒有?哪裡痛告訴娘。”大夫人嚇得臉色煞白。
趙靖泰呲牙裂嘴地揉了揉屁股,在丫鬟婆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咧著嘴嘿嘿對他娘笑:“我屁股都快摔成八瓣了。”
大夫人又氣又恨,忍不住一巴掌拍到趙靖泰的肩膀上:“我叫你皮,我叫你皮。”
“哎哎哎,娘,我這裡好疼,好疼好疼。”熊孩子見母親生了氣,趕緊換了策略,裝起可憐來。
大夫人明知道他是裝的,卻還是忍不住擔心,吩咐一個丫鬟道:“去叫施郎中來給少爺看看。”
吩咐完丫鬟,她轉過臉就對著從樹上下來的趙靖立吼了起來:“趙靖立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你弟弟調皮,不說好好勸他,還要往樹上追。我怎麼叫都叫不住。萬一他摔個好歹,是不是就如了你的願?”
說著,她眼眶就紅了,一麵哭一麵罵道:“你還看那種書,還帶壞弟弟,還鬨得滿府人知道,我、我……我這麼多年對你的教導都喂了狗!”
說著,她“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幾日承受的壓力與折磨全都在這一刻宣泄出來,眼淚一流就刹不住車,抱住正想來安慰她的許熙就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趙靖立和趙靖泰都被嚇住了。
在他們印象裡,不管有多難的事,他們的娘都是微笑麵對的;即便當年外祖父去世,母親再傷心,也隻找個沒人的地方默默抹一會兒眼淚,從來沒有像這樣不顧形象地大哭。
“你……你去祠堂跪著,沒我的吩咐,不許起來。”大夫人指著趙靖立又哭著道。
趙靖立也沒當回事。因為他是世子,母親對他比對其他兄弟都嚴厲。小時候調皮,他沒少被罰跪祠堂。不過半個時辰就被叫起來了。
母親總還是心疼他的,生怕他膝蓋受不住,從來沒有真的嚴懲他。
趙靖泰見母親哭成這樣,哥哥又被罰跪祠堂,他良心不安起來,一臉愧疚地對母親道:“娘,要不……我也去跪祠堂吧。”
“去什麼去?你在這兒等著,讓郎中看看你有沒有傷著。”大夫人對他瞪眼。可瞪著瞪著,眼淚又出來了,抱著許熙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