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氏臉色愈發難看,大夫人也越發從容,目光看向了門口。
她布局,可不是讓魏氏為難一下如何處置青柳就完的,她還要讓魏氏嘗一嘗她這些日子品嘗過的不能言說的痛苦。
去傳訊的小廝沒有讓她失望,這時候門口的人群再一次讓道,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廝伴隨著穿寶藍長衫的少年走了進來。
“母親,二嬸。”少年一進來就開了口,很顯然在門口就已聽到了兩人的爭執。
他冠麵如玉,走到大夫人身邊,清澈地眼眸在魏氏臉上停留了片刻,從容的姿態跟大夫人極為相似:“二嬸,您要包庇青柳,就不怕明天早上起來,這個院子又圍滿了人,又有丫鬟有樣學樣地爬上二弟的床嗎?”
本來淪為配角、正悄悄躲在門口看熱鬨的趙靖安一聽這話,又羞愧地趕緊縮了進去,生怕兄長來譴責他。
“所以……”趙靖立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到魏氏的臉上,“您還要堅持不按規矩辦嗎?”
“我……”魏氏無言以對,望著用保護的姿態站在大夫人身前、出言維護她的趙靖立,表情極為複雜。
大夫人看著這一幕,心裡很是爽快——這正是她想看到的。
魏氏將孩子送出來,可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的親生孩子,因為大房和二房的矛盾,為了維護他自以為的親生母親,而對魏氏口舌相向、與魏氏爭鋒相對?當有一天大房和二房的矛盾激化,魏氏恐怕要麵臨和趙靖立你死我活的那一天吧?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又會是什麼滋味?
但不知為何,爽快之餘,大夫人心裡的某個角落,又鈍鈍地疼得難受。
“二弟,你出來。”趙靖立又朝屋裡喊了一聲。
趙靖安對這個兄長還是很尊敬的,也知道這事自己躲不過,磨磨蹭蹭地從屋裡出來,低低地叫了一聲:“大伯母,母親,大哥。”
“你想如何處置這丫頭?是按府裡的規矩辦,還是按你娘的說法做?”趙靖立又問道。
“自、自然按府裡的規矩。”趙靖安看了一眼偎在李嬤嬤懷裡哭泣的青柳,狠狠地道。
也不知是身體未發育的緣故還是他心理沒開竅,他對男女之事根本不感興趣。
因青柳長得漂亮,又喜歡往他們這裡湊,母親曾警告過他,在成親前不許碰青柳,還細細給他分析娶親時有通房、妾氏的壞處,所以趙靖安對這些喜歡勾引人的女人完全沒有好感。
這些丫鬟真真如話本所說的,就是狂蜂浪蝶,娶回家呆在後宅也不安生的,以後保準給他戴綠帽。
而且他又不瞎,他明顯看得出來,青柳屢屢找借口往他們外院跑,其實想找的是趙靖立而不是他。
雖然他矮,雖然他長的不如堂兄俊,但他也是有尊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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