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的用意,魏氏自然知道。聽她說得嚴重,她也有些心虛,正打算在老夫人怒斥她的時候先退讓一步,等她出了院子,再派人拿錢來收買老夫人院裡的粗使婆子,打探王姨娘的藏身之處。並順便讓人把許熙住的品茗居也搜一搜。
反正王姨娘她是一定要搜出來打殺了的。但沒必要為此擔上金嬤嬤說的那些罪名。不說什麼抄家不抄家的,光一個忤逆罪,也夠她受的。
可屋裡的老夫人竟然默不作聲!這是慫了?
魏氏一下子就得意起來。
這些年因她父親的官越做越大,老夫人在麵對她時也一步步退讓。魏氏也在一步步試探底限時越來越得意,行事越發沒有忌憚。
這會兒老夫人的默不作聲,就被她解讀為老夫人的退讓。
她朝金嬤嬤輕哼一聲,冷冷道:“金嬤嬤,身為下人,我勸你還是莫要管得太寬,免得閃了老腰。”
金嬤嬤跟老夫人做了幾十年的主仆,見她說的那麼大聲,老夫人在屋裡明明聽見了,也沒作聲,就知道老夫人又一次做了退讓。
她心下歎息,後退了一步,沒有再說話。
魏氏更得意了,看向春芬,斥道:“怎的還不動彈?”
春芬的身子抖了抖,不得不挪到隔壁屋子前,湊到窗戶上往裡瞧。
“門沒鎖的話,進去看看。”魏氏又道。
春芬沒辦法,明知這舉動不妥,沒準這事鬨起來,她要作為魏氏的替罪羊被打板子,但還是不得不照做。
老夫人和大夫人寬厚,且心裡清楚這不是她的錯,在打板子的時候無論是數量還是輕重,都不會置她於死地。
可如果她不聽二夫人的吩咐,敢跟她作對,那不是打板子的事情了,而是提腳賣出去。
以二夫人的心狠,定然要把她賣到窯子裡去,還是最下等的那種。以前可有不少姐妹落到這種下場。
偏她們是二夫人的陪房所生的孩子,身契都在二夫人手裡。二夫人要賣她們,老夫人和大夫人根本沒法子攔。
屋子裡,老夫人趁著魏氏跟春芬說話的功夫,悄聲對玳瑁道:“一會我暈過去,你們先跑去跟施郎中說我是被氣中風了,再去叫大夫人。”
四個大丫鬟都是聰明伶俐能乾的,才會被提到老夫人屋裡伺候。
魏氏這舉動,玳瑁也氣得不輕。這會兒聽老夫人的話,知道她要整治二夫人,頓時眼眸發亮,用力地點點頭,表示領會了老夫人的意思。
送了魏氏出門就回轉身的琉璃也心領神會地點頭。
老夫人見狀,將身子往椅子上一靠,頭一歪,就閉上了眼。
玳瑁和琉璃連忙驚呼出聲:“老夫人,老夫人。”
玳瑁又慌亂地喊:“快,快去請郎中,老夫人暈過去了。”
“我去。”琉璃就飛快地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