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這才下了台階,一把抓住正準備上台階的蘇氏的胳膊:“走吧,去廂房。”
珍珠也道:“三夫人,施郎中正在給老夫人施針,不許大家圍著。您跟二夫人到廂房坐坐吧。”說著開了西廂房的門,請她們進去。
這府裡除了趙元勳夫妻和趙靖立、趙靖安等幾個孩子是真心關心老夫人的,其他人無論是蘇氏還是兩個庶子,對老夫人都是麵子情。暗地裡恨不得她早死,好把壓在頭上的這座山給拿掉。
因此魏氏和珍珠這一招呼,蘇氏問侯了兩句,表達了自己對老夫人的關心,就跟著進了西廂。
琉璃見狀,暗自鬆了一口氣。
屋裡,老夫人早已拉著兒子的手,笑問道:“你……回來了。”
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已恢複正常,再沒有歪嘴斜眼,但為了讓門外的人聽見,說話還是含含糊糊的,聲音也不大。
擔心兒子、兒媳還沒明白自己是裝病,她又壓低了音量口齒清晰地問道:“情況如何?”
趙元勳和朱氏看到她這樣子,頓時呆了一呆:“您、您……”
老夫人忙湊到趙元勳耳邊小聲道:“我是裝病的,彆擔心。”
她這裝病,彆人都還好,就怕趙元勳知道消息會扛不住。
兒子的身體本就差,再舟車勞頓。她擔心她還沒倒下,趙元勳就倒下了。
老夫人不知道趙元勳已經回來。要是知道,肯定不會在這當口裝病。
在老夫人看來,懲治魏氏雖然重要,但再如何也比不上自己兒子的身體。
明白老夫人是裝病,大夫人喜極而泣,禁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哭聲傳到外麵,又證實了老夫人中風病重的事情。
趙元勳知道母親掛念什麼,拍了拍哭泣的妻子,對母親道:“查明了,跟你們所猜想的一樣。”
老夫人一怔,抓緊了兒子的手:“真的?”
趙元勳點了點頭。
老夫人轉頭看向大夫人:“彆哭了,趕緊給姑奶奶們傳消息,就說我病了。”
施郎中最不想知道這些宅門裡的陰私。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他聽到這裡,趕緊揚聲道:“侯爺,夫人,你們彆哭了,免得老夫人擔憂。來,讓開些,我給老夫人拔針。”
大夫人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又知道魏氏這人疑心重,府裡的下人們也人多嘴雜,萬不能讓老夫人裝病的事傳出去。
她趕緊趁著自己剛才哭過,趕緊帶著濃濃的鼻音道:“有勞施郎中了。施郎中,你一定要把我娘給治好啊。”
“大夫人放心,老夫定當儘力。”施郎中道。
他開始一根根地給老夫人拔針。
拔完針,他舒了一口氣:“好了,扶老夫人進內室歇息吧。老夫去外麵看著下人熬藥。”說著,收拾東西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