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是第一次在公堂上看到潑婦吵架,真是大開眼界。
再一想其中一個女人還是魏丘這個太常寺卿的女兒,嫁到了勳貴之家成了貴婦,那種感覺就更是一言難儘了。
尤其是衙役們,更是如此。
艾瑪,真是長見識了。他們以為隻有自己家粗鄙的婆娘才會揮舞著炒菜的大鐵鏟、插著腰跟人噴口水呢,原來貴族家的小姐、夫人也是這樣嗎?看來真是錯怪了自家婆娘呢。
張常慎看到書吏半張著嘴看人吵架都看愣了,趕緊輕咳一聲,示意他趕緊記錄。書吏這才回過神來,立刻奮筆疾書。
雖然以吵架的方式來做呈堂證供他雖未見過,但他做書吏多年,這是絕對難不倒他的。
不就是兩個人的供詞嗎?以前是提審一個說一個,說完畫押。現在是兩個人一起說,輪流說。形式是新穎了點,但大體上還是一樣的嘛。
他拿了兩張紙,一張是魏氏供詞,一張是穩婆供詞,把她們吵架時透露出來的信息總結歸納,一一記錄進去。一會兒寫這邊,一會兒寫那邊,很是忙得不亦樂乎。
張常慎見狀,滿意地點點頭。
等魏氏吵累了,腦子也清醒過來,發現這是公堂、剛才自己講得太多時,一迭供詞被張常林扔到了她的麵前:“行了,簽字畫押吧。”
“什、什麼?”魏氏頓時傻了眼。
“什麼?”張常慎斜睨她一眼,“你剛才說的話,書吏都記下來了。你是識字的吧?你要識字,看一看上麵寫的可是你剛才說的話。不過你放心,你說的話滿堂的人都聽見了,他們就是證人,你是賴不掉的。我們也不可能誣陷你。趕緊簽字畫押吧。”
魏氏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回想剛才自己說的話,冷汗都嚇出來了。
她跟穩婆吵架,真是把自己做過的事抖落得一乾二淨啊。
張常慎善於辦案,對人的心理拿捏得爐火純青。
見魏氏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他適時說了一句:“簽字畫押,我這場官司就算辦完了,一會兒可以抽空幫你跟魏府說一聲。你涉了案,需得通知你的家人。”
魏氏一聽馬上能見到家人,也不猶豫了,立刻簽了字按了手印。
就算她簽字畫押了又如何?等爹爹來了,她完全可以翻供,說是這些人逼她簽的。到時候自有爹爹去跟這些人交涉。
張常慎拿到供詞,對魏氏的態度都和言悅色了很多,吩咐衙役婆子:“把她送到女牢,給個單間。需要什麼就幫她買。她爹可是太常寺卿魏大人,對她客氣些。惹惱了她小心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婆子應了,押著魏氏和穩婆一起,去了女牢。
看到魏氏被人押走,張常慎一拍驚堂木:“帶魏氏之侍從李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