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兩。”
“三千兩一個?”
“對。”康時霖摸了一下下巴,補充一句,“說就教那麼一小段時間,學不學得會全看自己。”
“……”
崔夫人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康時霖這家夥胡鬨,怎麼許熙也胡鬨呢?那孩子明明看起來挺聰明乖巧的,看上去跟這滿身刺頭的康老爺子完全不是一路人好不好?
這時代士大夫一族,最重道義,恥於談錢。收徒入門,從不會講清楚收多少束脩,最多在逢年過節時收些禮物,這禮物輕重也是由家境而定,哪怕一籃子白菜,也不嫌禮輕。
偏許熙隻講錢,不講師徒名份。收了錢把繪畫一教,到了時間就散夥,大有出了門誰也不認識誰的架式。
這不胡鬨是什麼?
康時霖是個急脾氣,京城離這裡雖然不遠,來回卻也得小半個時辰。他哪裡有這個耐心等?
跟崔夫人說完,他就站了起來:“不行,我不等了,我去找她去。”
他轉頭叮囑崔夫人和沈飛揚:“你倆跟尚德說,讓她一定要把許熙留下,彆讓她進京城女子書院那烏七八糟的地方。”
“趙如熙,人家現在叫趙如熙。”崔夫人也站了起來。
“行行行,趙如熙就趙如熙。”康時霖不耐煩地揮揮手,背著手走了出去。
“表舅爺,表舅爺,您等一等啊,我娘很快就回來了。她回來要是看您不在,非得揍我一頓不可。”沈飛揚在後麵喊道。
自打康時霖來北寧書院授課,尚德長公主多次邀請他來家裡做客,都被拒絕了。
現在康時霖好不容易上門,結果茶都沒喝一盞就走,母親回來還不知怎麼找他算賬呢。
“揍你又不是揍我,關我啥事?”康時霖彆看年紀大,仍然健步如飛,走得飛快。
沈飛揚也不敢硬攔,隻得送他出門。
走到門口,康時霖正準備上馬車,發現不對勁,轉頭一看,崔夫人正跟在他身後。
“你乾嘛?”康時霖瞪眼問道,“你不留在這裡跟公主說說那孩子的事?”
“我也跟您一塊兒去,看一看趙如熙那孩子,勸勸她。”崔夫人笑道,“放心,您的意思,沈公子會轉告公主的。”
康時霖摸著胡子想了想,覺得崔夫人的目的跟自己沒衝突。而且有崔夫人在,他見趙如熙更方便。
他便沒攔著,道:“你想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