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緊接著就是一聲脆響,“嘭!”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吵鬨聲:“你乾什麼,為什麼要推我?”
“我沒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
“啊,你敢打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聽到是自己院子那邊傳來的動靜,趙如語顧不得傷春悲秋了,跟扶疏加快了腳步。
走到她原先住的院子附近,就見兩個婆子打成一團,其他下人手裡、懷裡都捧著東西,站在那裡圍觀。
趙如語正要說話,就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匆匆走了過來,喝道:“都住手。”
一個婆子本想停下來,可對方趁她停手,直接在她臉上撓了一下,她趕緊還手,於是兩人又打成一團。
趙如語抬頭看了婦人一眼。
這是趙元良的一個妾氏薛姨娘。
趙元良以前從不管事。成親前有嫡母、大嫂為他操心;成親後有魏氏打理。
現在分家,整個二房一團亂,要操心的事數不勝數,偏魏氏又在牢裡回不來了。他思來想去,把管家權托付給了薛姨娘。
薛姨娘已經三十來歲了,趙元良已很少去她房裡。但趙元良覺得她為人不錯,又撫養了失去親娘的趙如蕊,於二房有功。在現在二房無人主事的情況下,讓她管家最為合適。
可趙如語沒想到,自己不過出去了不到半日,二房就亂成了一鍋粥。
薛姨娘見下人根本不聽自己的,氣得臉都紅了,叫人把兩人拉開,卻聽那兩人又吵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遠處傳來了趙元良的聲音。
薛姨娘如同見了救星,連忙迎了上去,喚了一聲:“老爺。”又把情況說了。
這件事處理起來倒也不難。兩個婆子舊怨已深,趁著搬東西的時候你拌我、我推你,把手裡捧著的花瓶都摔碎了。不管孰是孰非,兩人都有過錯,直接發賣了就完事。
反正現在二房分家之後,除了分到的那點田地和一個小鋪子、三房補償給他們四、五百兩銀子,就再也沒有什麼財產了。
偏二房正經主子就有五個,還有二老爺的幾個姨娘,下人加起來足有六、七十個,每個月發的月例銀子和滿府人的嚼用都得花許多錢。
再加上二房還得建廚房,采買廚房所用的家什和廚娘,這麼算下來,估計四、五百兩銀子也就隻能夠二房花二、三個月。
在變賣家產和喝西北風之前,二房肯定得把一部分下人賣出去。
現在這兩個下人犯了錯,正好發賣出去,一來節省開支,二來也殺雞儆猴。
可看清楚這兩個婆子是誰後,趙元良就猶豫了。
這兩人,一個曾在他親娘鄭老姨娘身邊侍候過,一個則是他得用的一個常隨的妻子。賣前一個,會被人罵不孝;賣後一個,他就要被常隨和他兒孫怨恨。
“爺,不如一人打二十個嘴巴子,關進柴房裡去,再扣她們兩個月的月例銀子?”跟著趙元良身邊的女人忽然開口道。
這位十八、九歲、容貌漂亮的女人,正是懷了身孕、被魏氏搜查搜到榮禧堂、將老夫人氣中風,引發一係列事故的那位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