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去也不急啊。”蕭令譜無法理解。
蕭令衍似乎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擺擺手,徑直朝後宮方向走去。
蕭令衍的太監小六子連忙跟上。
他走在蕭令衍身邊,與兩個禦衛隨侍而行,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神經緊繃著。
要知道五皇子以前的貼身太監並不是他,而是一個叫小順子的。就因為五皇子進後宮看望母妃時,差點被一個宮女撞到身上。五皇子大怒,覺得小順子護衛不力,將他調走。小六子才得以上位。
前車之鑒尚在眼前,小六子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預防此類不好的事發生。
好在他們挺順利,這一路上雖也遇到人,卻一個個都十分規矩,離得老遠就避到一旁低頭垂首行禮,不敢有絲毫僭越。
看到小兒子這時候來,岑貴妃很是吃驚:“發生什麼事了?”
“無事。”
聽蕭令衍把剛剛跟蕭令譜說的那套說辭說了,岑貴妃就笑了起來,嗔怪道:“你這孩子,我當是什麼要緊事呢。我當時不過是聽人說起,順口一句,你也當了真?這皇宮是那麼好進的嗎?”
說著,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蕭令衍也明白岑貴妃的意思。
父皇蕭圪寵愛的是謹妃,很少到岑貴妃這裡來。他偶爾來此坐坐,也不過是因為岑家勢大,岑貴妃份位高,又有兩個成年兒子而已。
岑貴妃平日裡除了忙些宮事,就再無其他事可做。既無丈夫相伴,也不能出去走走,與親戚朋友竄門聊天。長日漫漫,枯坐宮中,甚是寂寞。
因為她深知這宮裡不好呆,所以當初在知曉畫畫之人是個勳貴家的女孩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是那女孩兒因為進宮一趟惹了事,直接被留在宮裡,一輩子不能出去,岑貴妃恐怕要自責一輩子。
“無妨。”蕭令衍道,“那人已被枯木先生收為關門弟子,進宮不會有麻煩。再說咱們也會注意的,不會給她惹麻煩。”
“哦?”岑貴妃一聽就好奇了。
想了想,她笑道:“我倒是想見見這孩子了。聽說她才十四歲,又是打小被抱錯,長在了鄉間。能被枯木先生看上,想來一定是個極聰明極有靈性的孩子。”
深宮無聊,因此外麵有什麼八卦消息,也會很快傳進宮裡,供妃子宮人閒磕牙。魏丘之女魏氏做出那樣離奇的事,宮裡人人皆議論,岑貴妃倒比蕭令衍還知道的清楚。
蕭令衍聽到這話,頓時一喜:“好啊。那明日就宣她進宮?”
“先不急。”岑貴妃擺擺手,“無緣無故的,也不大好。再過兩個月是我壽辰了。到時候我再求求你父皇,允我向那孩子要一幅畫像。”
蕭令衍眼裡閃過一抹失望。
不過他也理解岑貴妃的決定。
岑貴妃看似身居高位,實在如履薄冰。因阻了謹妃的路,不知何時謹妃就會抓住她的把柄發難,讓皇上把她打入冷宮,所以她一直謹小慎微,就怕連累兩個兒子。
雖說蕭令譜和蕭令衍不怕她連累,但也知宮中步步驚心。為了讓母親心安,隻能自己也謹言慎行,不給母妃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