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蘇氏年輕十歲,或是搶在前麵哭,沒準還能博得大家的兩分同情。
可趙如熙才十四歲,比她年輕,比她漂亮,還比她哭得更可憐,更重要的是被打了,哭在蘇氏前麵。要顏值有顏值,要先機有先機,要演技有演技,眾人的天平直接就朝她傾斜了。
這小姑娘可憐呐,明擺著被人打了還被人潑臟水……嘖嘖嘖,真是可憐見的。
有人忍不住出聲道:“這女人真不要臉,打了人還想裝可憐,還想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誰家有這樣的親戚,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可不是。你沒看到她剛才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群丫鬟婆子,走過來就直接往人家姑娘臉上扇,幾個人一擁而上。一轉臉她倒哭上了。這女人莫不是戲子出身的呢?”
蘇氏聽了,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可趙如熙那邊還不肯放過她。
她抹乾了眼淚,吸著鼻子,似乎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望著蘇氏悲悲切切地道:“三嬸這話……我委實不能理解。我好好地上我的學,天天不是書院就是家裡,何曾招惹彆人?彆人尚且罷了。你個做長輩的,往侄女我身上潑臟水,特意在大街上堵住我,敗壞我的名聲,到底為哪般?我自認從不曾不尊敬三嬸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敗壞我的名聲?”
說著,她又悲切地哭了起來。
大家看向蘇氏的眼神就越發厭惡了。
女子最要緊的就是名聲。可一個長輩,特意跑到街上來敗壞侄女的名聲,不管緣由是什麼,都太下作、太陰狠了些。
趙如熙的表演還沒完。
她一手捂著臉,四十五度抬頭望天,一副想讓眼淚倒流回去的倔強模樣:“更何況,三叔在詹事府做官。詹事府是什麼地方大家都知道。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有什麼本事能讓三叔被打,有什麼本事讓三叔丟官?三嬸這話,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不靠譜。您就算要找我麻煩,也請找個靠譜些的理由,”
“是啊,詹事府可是太子的府衙。不說眼前這個小姑娘,便是那宮裡的娘娘,想要打詹事府官員的板子,撤他的職,都輕易做不到。這女人的理由也太牽強了吧?”人群裡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無知婦人真可怕。你就算要找麻煩,也應該打聽清楚再胡謅吧?”
蘇氏眉毛一豎想要說話,趙如熙哪裡給她機會,做出激動的樣子搶先哭喊道:“不管三嬸你有什麼誤會,你去府裡找祖母,找我娘,總能把事情說清。為何要在這裡堵著我,領著一群人來打我?嗚嗚嗚……”
“嗬,還能為什麼?就是仗勢欺人唄。覺得三老爺做官抖起來了,就想來欺負我們大房的人。她又擔心惹了老夫人不快被人罵不孝,便想來捏姑娘這顆軟柿子,羞辱姑娘呢。”羅氏冷笑著捧哏。
“誰敢欺負我女兒?”一個聲音從蘇氏後麵傳來。
趙如熙抬起淚眼,驚喜地叫了一聲:“娘。”急急朝朱氏的方向走了兩步。
卻是朱氏得了下人的稟報,及時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