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把他拉下去後就審了,他咬死了不說,隻說他自己有師父,開始是聽說不需要執師禮,才報名來學畫的。所以當時他聽到知微的說辭跟傳言不符,忍不住問了一句。他真的沒有對知微不敬。”
吳宗攤了攤手:“他也沒犯事,我也不好叫人給他用刑,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參我一本。我倒不怕參,隻是為了這點小事不值當。”
張常慎最滿意的就是吳宗的頭腦永遠拎得清,不會做傻事。
“你說的對。要查他也不難,犯不著被參。沒準人家就等著你動手呢。”張常慎道,“看不慣咱們大理寺的人可不少。”
他頓了頓:“沒準,這人是衝著咱們大理寺來的。”
張常慎自身有本事,全大晉也沒幾個在辦案方麵比他厲害的,便是皇帝蕭圪對他都多有倚仗,他在大理寺卿這一位置上坐得極為牢固。
他又是個硬骨頭,平時從不參與黨爭,更不站隊奪嫡。辦案的時候六親不認,真相是什麼就是什麼,不管是誰犯了事。隻要他查出來,就直接上報,半分情麵都不講。
也因此,京城裡恨他的人可不少。看不慣他,想把他拉下來讓自己人坐到這位置的人更是不知凡幾。
因此儘管趙如熙近期得罪了賈頌臨父子倆,他們卻沒往那處想。
發生了那樣的人,滿京城人都看著賈家。他們要是在這個當口叫人找趙如熙的茬,那就真是犯蠢了。禦史參他們一本,他們怕是連京城都呆不下去。
所以張常慎和吳宗都不認為這件事是賈家人做的。
而查這人的背景,對於他們這些長年辦案的人來說不值一提。
整個京城豪門世家明裡暗裡的關係,他們都一清二楚。這人是哪個世家的人,衙門裡都有登記。他們隻要想一想那人家族的關係網,就基本能猜出來了。
至於實證也簡單,猜到後,直接找兩個人跟著錦衣青年,再多關注另一家的動靜就是。錦衣青年總不可能不跟他背後的人聯係。
當然,如果他背後的人所謀甚大,就會藏得極深,查清楚這件事就不那麼容易了。
張常慎和吳宗說話的當口,早有灰衣人把培訓院裡發生的事稟報給蕭令衍了。
蕭令衍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查,給我好好查。我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太歲頭上動土,本王非叫他吃不了兜著走不可。”
北寧培訓班那邊,趙如熙講解了一番,讓眾人領了畫架等物,再指點他們一番,就離開培訓院回了綠蕉院。
因等張常慎他們下朝,開班儀式本就晚,這會兒畫了一會兒畫就到晌午歇息時間了。
學員們散了學,就有人湊到守門的差役麵前,開始打聽趙如熙身後的靠山。
差役本就是個愛吹牛的,得了吳宗的吩咐後更是吹得飛起:“知道趙夫子的師父是啥人不?枯木先生聽說過不?啊呀,他老人家可不光畫畫厲害,名聲響亮,在京城這地界那是跺跺腳就能讓人不安寧的主兒啊。”
於是枯木先生平生的牛逼事跡就被大家所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