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張夫人,這位是陶夫人。她們都是京城女子書院的管事。今天這場考試則她們進行監督。”崔夫人介紹道。
崔夫人介紹完,其中一個穿深紫色衣衫的女子道:“我是張管事。經尚德長公主申請,你們書院這次年考用的試卷跟京城女子書院年考是同一套題。”
張管事掃視了下麵幾人一眼:“為防作弊,謹妃娘娘特派我跟陶管事來監督考試。大家都知道我們女子書院自創立起,最重的就是德行……”
她滔滔不絕地足足講了一刻鐘的紀律,這才朝陶管事一點頭:“好了,開始吧。”
陶管事示意她帶來的人把密封的試卷打開,遞到張管事麵前讓她看了一眼,這才讓人發下來。
在張管事滔滔不絕講紀律的時候,趙如熙就目不轉睛地盯著崔夫人。
趙如熙從來不是隻顧低頭拉車、不顧抬頭看路的人。她進女子書院北院後,無論是崔夫人、陳夫人還是守門的婆子,無不交好,書院裡的事她可是打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尚德長公主跟謹妃關係並不和睦,因此即便北寧女子書院離京城女子書院極近,年考都是各出各的試卷,從來沒有合用過一套題目。
現在尚德長公主竟然去跟謹妃低頭,提出跟人家共用一套題目,還得接受京城女子書院派下來的姿態高高在上的監督員,趙如熙嚴重懷疑這是崔夫人出的主意。
因為這兩個月來,她月月旬考、月考都是第一,而且基本上都以滿分的姿態拿下榜首,尚德長公主和崔夫人內心膨脹,沒準就生出了將她拿出來跟京城女子書院比拚比拚的想法。
崔夫人進來後介紹完兩人的身份,就作布景板站在那裡的。結果這會兒愣是被趙如熙那灼熱的目光看渾身不自在。
她乾脆低下頭去,盯著地麵。
見她這樣,趙如熙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想。
北院甲班沒多少學生,即便趙如熙坐在後麵,試卷也很快就發到了她的手上。
她收回心神,開始專心答題。
事已至此,她隻有全力以赴給尚德長公主和崔夫人掙麵子了。
為彰顯“誰說女子不如男”的思想,女子書院月考、年考的題目和形式基本都參照童生試的標準來,一考就是一天。書院提供一頓飯食,考生要如廁由婆子跟著。
往時月考,趙如熙基本都是用半天時間考完,提前交卷,交了卷後還能回自己的小院美美地吃一頓午飯。
這次有京城女子書院的人在,她不想做得太出格。
要是京城女子書院真有比她厲害的,或在閱卷時京城女子書院有意壓她的分,讓她不如京城女子書院的考生,她在這場比試中輸了,沒準京城女子書院的人就要拿她提前交卷的事來做文章。
她有意放慢速度,將答案斟酌了再斟酌,這才提筆仔細地寫上去,務必將字寫得異常工整與漂亮。
這種考試雖說是參照童生試的規矩來的,但試卷交上去並不糊名。而看情形,她們的試卷交上去,必是要送到京城女子書院去批改的。為了保全京城女子書院的名聲,保住他們的超然地位,閱卷者不管如何公證,也會下意識偏向京城女子書院,對北寧女子書院的考卷要求更為嚴格。
所以她要儘量寫出標準完美的答案,字跡也工整,不讓人有扣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