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老夫人上前一步,朝蕭予月行了一禮道:“郡主惜怒。孩子不懂事,或許措辭不當,但她說的也是實情。枯木先生年紀大了,康府子孫和其他徒弟都忙於公事。唯有熙姐兒借地利關係能侍候左右。雖說在書院裡學的那些東西重要,但我們也不期待她考個舉人、進士回來。唯有畫畫,我們期望她能學有所成。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跟隨在枯木先生身邊的。”
蕭予月的臉色極為難看。
她實在沒想到綏平伯府老夫人竟然也會拒絕她。這破落綏平伯府,腰杆子何時這樣硬了?
“這麼說,你們是不肯答應了?”她用冷厲的目光盯著趙如熙。
可趙如熙始終態度謙卑,低頭垂目,蕭予月任何表情她都看不見。
趙如熙福了福身,態度依然謙卑而恭敬:“郡主見諒。”
“好,很好。”蕭予月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我送送郡主。”趙如熙連忙在背後道。
她朝老夫人一眨眼,跟著蕭予月出了門。儘管蕭予月有意放慢腳步,但“不勝腳力”的趙如熙也隻能遠遠墮在後麵。但她依然堅持跟著,直到把蕭予月送到大門處,望著她的馬車駛離綏平伯府方才回來,在禮節上做足了功夫。
等趙如熙回到廳堂,一直關注此事的趙元勳早已坐到了廳堂裡。
她一進門,三位長輩便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沒事兒。”趙如熙笑著安慰他們道,“到時候我讓師父在皇上麵前解釋一下。謹妃娘娘要名聲,絕對不敢明著為難我的。”
“那背地裡……”朱氏道。
“我不是教畫畫就是學畫畫,要不就在北寧書院上課,也沒有什麼事求到她們頭上。除了白鷺莊和幾個米粉鋪子,也沒有什麼產業。她們想要背地裡為難我,也不一定能找著機會。”
“不管怎麼樣,你以後行事還是要萬分小心。”趙元勳道。
“嗯,祖母、爹娘放心,我知道的。”趙如熙道,“倒是你們。年底了,各處邀約甚多,大大小小的宴會不少,到時候平陽郡主定然要在宴會上動手腳。我覺得,這些宴會,你們能不參加就不要去了吧。且忍耐一兩年。一兩年後,咱們必不要再受這種氣。”
到時候,不光平陽郡主,便是謹妃和三皇子都要涼了。
“既如此,乾脆我就裝病吧。”老夫人開口道。
她要是受了風寒躺在床上,趙元勳、朱氏、趙如熙侍疾不能去參加宴會,合情合理,誰也挑不出錯來。這個理由再好不過。
“這……不大好吧?”朱氏猶豫。
大年關的,老夫人裝病,這總不大吉利。
老夫人擺手:“無妨,又不是沒裝過。裝了那一次後,看看咱們府上,日子是不是越過越好了?我身子也比以前硬朗呢。”
以前沒分家,糟心事不少,老夫人心頭就沒有鬆快的時候。
現在家中人口簡單,事事順遂,趙如熙還教了老夫人和趙元勳三人打太極拳,不說老夫人的身份,便是趙元勳的身體也比以前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