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沒任過京官,但京城有權勢的人,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這位枯木先生,他曾聽恩師和師兄們閒聊時提過,是個極厲害的人,不光跟皇上關係十分親厚,收的徒弟一個個都非池中物。
“哈哈,我也就這麼一提。我知道,我那侄兒配不上令千金。”張順哈哈笑著,對趙元勳拱了拱手,快走兩步,趕上了前麵幾個同僚。
……
京城裡,放榜半個月後,就是殿試的時間。
殿試的地點就在皇宮裡的文華殿,時間是一整天,中午皇宮會給考生們提供一頓飯。殿試的題目由皇帝親自出題,隻有兩三道題,會讓貢生們就當前朝廷的一些政務提出自己的看法,甚至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
殿試是巳初開始,即早上九點,但考生們唯恐遲到,在八點就聚集到皇宮的東華門處,等待禮部官員領他們進去。
“張兄,你來了?”
“文盛兄,好久不見?恭喜恭喜。”
東華門雖不在皇宮內,但貢士們並不敢大聲喧嘩,隻小聲的打著招呼。
打完招呼,有人四處看了看,就低聲跟要好的人道:“怎麼那位還沒來?莫不是要等到開考了才來?”
對方就嗤笑道:“人家身份高貴,晚些來不是正常的嗎?就是遲到了也沒事,總能進得去。”
“身份高不高貴這個兩說,恐怕是不敢來那麼早,怕被人看到。”
旁邊有人聽到兩人這對話,趕緊往旁邊挪遠了一點,不敢跟他們靠得太近。
這兩人,在這麼人多嘴雜的地方議論知微居士,莫不是怕考上進士後,吏部尚書大人不把他們派到最窮苦的地方去不成?兩個蠢貨。
會試結束,到殿試開始,中間隻隔了半個月時間。這半個月如果有貢士在外麵招搖,或惹出麻煩,風評不好,那就不用考慮參加殿試了,參加了朝廷也不會取。
所以在會試前,這些考生經常參加文會、詩會,但這半個月裡卻是龜縮在家裡,哪兒都不敢去,唯恐發生什麼意外。有時候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卻來找你。十年寒窗,就差這臨門一腳,那是絕對不能出差錯的。
因此許多人會試後這是第一次見麵。
不過會試前因為文會、詩會大家都參加過,便是外地來的考生,大家都是相熟的。
唯有趙如熙,從來不參加這些文會、詩會。
對於這位唯一參加會試的女子,還是尚未婚配、年歲正好的貴族少女,康時霖的徒弟、吏部尚書吳懷寺的師妹,成為了宗師級彆的著名畫家,許多自詡少年才俊、還沒婚配的考生多多少少都存了些彆樣的心思。
要是這位女子長得不醜,憑她的家世、人脈、才學、名氣,絕對是他們婚嫁的好對象。不說琴瑟相和的才學,隻憑她家的人脈,娶了她,絕對能青雲直上,少奮鬥十年。
因此好幾個自覺自己才貌不錯的未婚男子都向京城的考生打聽過趙如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