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贏了,他就支持誰。反正他誰也不得罪。他跟秦旺的身份地位有天差地彆的差距,想法卻出奇的一致,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現在,趙如熙明擺著不讓他再袖手旁觀,而是要逼著他站隊。
劉宏宇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他覺得自己要是站錯了隊,想要安然離任致仕,怕是有點困難了。
“你說趙知微的後台是不是真那麼硬?否則她的態度也不敢這麼囂張吧?”他又道。
鐘良原是劉宏宇的同窗,他屢試不中,隻考了個童生,偏家境貧寒供不起他上學,便息了進學的心思。他為人有幾分見識和機敏,兩人又性情相投,劉宏宇就請了他來做自己的師爺。
劉宏宇是小地主出身,家裡有幾百畝田地,中了進士後做了十來年知縣,最後在南陽做了六、七年的知州,鐘良自打他做官後就一直跟他在一起,兩人互相扶持著過了小半輩子。
鐘良深知劉宏宇不是問自己的意見,而是想讓自己給他分析眼前的狀況。
他道:“蔡宏宇三十歲中進士,因恩師為太子一派的人,自己便歸了太子一派。他任知縣三年,然後升任南陽同知,一直做官到現在,為期十年。”
“趙知微十五歲中狀元,乍一上任就直接做了南陽州同知。師父枯木先生為聖上表叔,大師兄吏部尚書吳懷寺、二師兄工部左侍郎龔城、三師兄吳宗新任臨江府知府,俱都是保皇派的人。”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著劉宏宇,繼續道:“趙知微背後的關係還不止這些。其祖父為綏國公,父親趙元勳襲爵成了侯爺,後因魏家拖累才降為伯爵,現任姑蘇府通判。且不說這些世家大族背後盤根錯雜的勢力,隻說趙知微身為貴女,容貌出色,才華卓絕,得皇上盛讚,親點為狀元,她的身價極高。這樣的女子,能娶到她的自不會是凡人,隻能是皇親貴胄。”
聽到這裡,劉宏宇的瞳孔一縮。
鐘良見狀,就知道劉宏宇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總結道:“兩廂比較,不用在下多說,想來東翁就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了。”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太子,隻是儲君;目前大晉仍掌握在皇上手裡,且皇上正值壯年,身體強健。”
挑明這句話,鐘良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建議劉宏宇站隊趙如熙。
“另外……”鐘良撫了撫頜下的胡子,“大人支持蔡大人,無非是為子孫計。如果趙知微不來南陽,那麼大人的做法完全沒問題。可現在趙知微來了南陽,還跟蔡大人對上了。那麼蔡大人的前途就很難說了。趙知微能被欽點為狀元,還是繪畫大師、書法大師,大人覺得她是個蠢人嗎?”
劉宏宇搖搖頭。
“既然她不是個蠢人,她為何一來南陽就跟蔡大人和大人您對上,還咄咄逼人?她這樣做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聽到這話,劉宏宇臉色一變。
“他問道:“莫不是她是彆派皇子的人?”
鐘良搖搖頭:“她是不是彆派的人在下不清楚,但在下知道,如果大人一味維護蔡大人與趙知微作對,您不站隊,也要被人認為是太子一係的官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