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為官,還頂著女狀元的名頭,京城多少官員想看她的笑話呢。她一來就仗勢把先到這裡任職的同知擠兌得做不了官,輿論絕對會很難聽。
做官的就沒有不為自己撈油水的,隻是或多或少的問題,兩袖清風的官員鳳毛麟角。
蔡耀宗和陳康的行為在她眼裡是貪官汙吏,可在其他官員看來這很正常。
就算她從賬目裡查出他們貪汙受賄的證據,遞到皇上麵前撤了他們的職,朝廷的那些官員也不會說她一聲好。沒準蕭圪都要怪她多事。
蕭圪身為皇帝,難道不知道下麵的官員會撈油水嗎?隻是水至清則無魚,隻要不是大貪,也不鬨得怨聲載道,他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劉宏宇既得蕭令衍評價說是一位清正的好官,而且有能力,他就絕對不會容忍劉宏宇和陳康在鹽、糧上大貪。
而在大家默許的情況下,她把這事兒捅出來,將蔡耀宗拉下馬,朝廷其他官員怕是得人人自危。以後她去哪裡為官都要被人嫌棄,生怕她又犯愣將同僚拉下馬。
她品德還沒高尚到那個地步,要做一個跟整個朝廷官員為敵的“直臣”。過剛易折的道理她懂。她很愛惜自己的小命。
所以如果蔡耀宗和陳康有誠意,她也會後退一步海闊天空。
“沒問題。”甘綸道,“正好前段時間我給你講過如何做賬,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把講過的內容好好複習一下。”
趙如熙跟他相視一笑:“多謝夫子。”
康時霖三個老頭兒年紀都大了,再加上還有一個蕭若彤,朱氏沒有避嫌,這會兒也在外院正廳裡接待他們。
趙如熙命人將蔡耀宗和陳康帶到了偏廳,便將康時霖他們交給朱氏招待,自己去了偏廳。
到了那裡,她先道歉道:“家裡有客人,讓蔡大人和陳經承久等了。不知二位來尋我,有什麼事?”
“枯木先生他們來時,我跟陳康都在外麵辦事,沒能給枯木先生幾位請安。這不,我們從家裡拿了些南陽的土儀給枯木先生幾位嘗嘗,聊表一下心意。”蔡耀宗指著陳康拿來的幾樣土儀道。
陳康不由在心裡暗罵。
這些東西可都是他來的路上,特意叫下人跑回家拿來的。蔡耀宗空手而來,現在竟然把他的東西占為已有,當作他的東西來做人情,簡直太過臭不要臉了。
不過兩人還沒撕破臉,地位也不對等,他不好直接反駁蔡耀宗,但他可不是個能吃下啞巴虧的,揚起臉笑道:“是啊。”
他指著兩壇酒道:“這是我們這裡特有的黃酒,鮮甜香美,醇和爽口,是不可多得的好酒,趙大人務必讓枯木先生他們嘗嘗。”
他又指著一包足有二十斤的東西道:“這是我們這裡特有的桂花香糯和小紅糯,做糯米食物是頂頂好的,釀酒最佳。那兩壇黃酒就是用這些糯米來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