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長公主要是恪守規矩,那些人就會拿許熙這事來反駁和質問。到時候謹妃再用這事作作文章,怕不得把尚德長公主逼到辭去這個職位才好。
總之,這件事對於尚德長公主來說,就是兩難。
陳夫人能想到的,崔夫人自然也能想到。
她歎了口氣,揉揉眉頭:“是啊,這件事,確實難辦。許熙在書院呆的時間不長,也沒參加過北院的升級考試。可我聽夫子們說,這孩子隻看一兩遍書,就能背出來,可謂是過目不忘。這樣聰明的孩子,便是男子裡都是極少見的。幾個教授四書五經的夫子,覺得她進哪一個班都不適合,已在單獨給她授課了。他們覺得許熙明年就完全可以下場一試。這樣的學生,就這樣放走了,恐怕幾位夫子都不答應。”
“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呢?那個魏氏,簡直太喪儘天良了,壞事做儘。”陳夫人道。
魏家的事,本來傳得沒那麼快的。可誰叫綏平侯府一直都是八卦消息的來源地呢?
前有京城府尹查出抱錯孩子一事,後來魏氏行事跋扈把婆婆氣中風,而且時間都是緊挨著,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的關注點還沒移開。
這會兒又曝出許熙不是魏氏之女,是綏平伯趙元勳和朱氏之女,魏氏為了讓自己兒子做世子,把孩子調包了,為怕朱氏認出,又把孩子跟一鄉下孩子調了包。
這樣的事情,太過離奇,太過曲折,便是戲班子都不敢這麼演。結果魏氏做了,又因為這事牽扯出了她替父殺劉承德大人之孫一案。魏氏被斬,魏家全家被流放。
這件事可謂是轟動全城,現在大家都津津樂道。
所以剛才看到趙元勳這個當事人,陳夫人還偷偷打量了他一眼,發現許熙跟他長得還真有幾分相像,對這事越發嘖嘖稱奇。
崔夫人一向嚴肅,並不喜歡討論這些家長裡短。她三言兩語把陳夫人打發走,想了想,還是乘了馬車,去了一趟尚德長公主府。
康時霖是個不靠譜的家夥,萬一他歪纏,把尚德長公主惹火了,豈不恰得其反?還是她自己去把這些利害關係給尚德長公主稟報分析,免得長公主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兒來。
崔夫人到尚德長公主府時,發現康時霖跟轉磨盤似的,正在那裡背著手來回走。
一看到崔夫人進來,康時霖就嚷嚷道:“你看你看,這個尚德,竟然跑回京城去了。沒事亂跑什麼跑,叫咱們撲了個空。”
正跟崔夫人見禮的尚德長公主的小兒子沈飛揚無奈地叫了康時霖一聲:“表舅爺,我娘又不知道你們要來,否則就在家裡等你們了。”
沒錯,康時霖這個醜老頭一向毒舌卻能活到這麼老還沒被人打死,就是因為他家世也十分顯赫。
他已經過世的母親也是大晉朝的一位公主,跟先皇的母親是親姐妹。他是先皇的表兄,是當今聖上和尚德長公主的表舅。他的父親是已故的安國公,現任安國公是他的親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