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婆子的手:“石嬤嬤,你回去能不能跟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說一說,叫他們時常派你來看看姑娘?現如今五姑娘都成齊王妃了,雖說咱們姑娘現在做了妾,不能再跟五姑娘做正經親戚。但隻要咱們勤走動些,靖平王府的人看在五姑娘的麵上,就不會這麼為難姑娘。”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趙如語嫁進後來,趙元良和趙靖安雖然很生氣,但還是掂記著她,叫這婆子送過兩次東西來。可不管過得多難,姑娘從來不肯跟石婆子說她的處境,也不允許扶疏說。
她說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即便再難也得咬著牙走下去。叫彆人知道,不定怎麼嘲笑她呢。
可扶疏忍不下去了。尤其是知道五姑娘要嫁入皇家做齊王妃之後。
她現在深深自責與後悔,她當初就應該死命地攔著姑娘,或是把她要進靖平王府做妾的消息偷偷告訴大少爺。
差一個月啊,隻差一個月。要是姑娘晚一個月進來,因著五姑娘的關係,她就能嫁一個好人家了,絕對不會走錯路,來這裡過這樣的日子,被人作賤磋磨。
石婆子來了三次,即便扶疏不說,她也看出這主仆兩人的處境了。
趙家二房好歹跟綏平伯府是一家,未分家前也是勳貴。即便趙如語進來做了妾,但看在同是勳貴的麵上,靖平王府的人再如何也應該讓她進來,即便不讓進,也會客客氣氣的,哪裡還非得塞大量的銀錢,說儘好話才給遞點東西?
她點頭道:“放心,我知道了。我回去就跟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說。不過……”
她同情地看了扶疏一眼:“綏平伯府和趙家都是有妾的,你也知道妾在府裡是個什麼情況,娘家要是沒有重大事情,不允許常來走動的。五姑娘出嫁起碼還有半年時間,如果靖平王府不給臉麵,不讓我送東西過來,老爺和大少爺也拿他家沒辦法。”
扶疏忍了半天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用帕子捂住嘴哭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我跟姑娘在這裡實在是熬不下去了。老爺和二少爺難道忍心看著姑娘就這樣去死?”
石婆子歎了口氣:“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扶疏抬起頭來,淚眼裡全是希冀:“嬤嬤你說。”
“要是六姑娘寫封信求求五姑娘,讓五姑娘派人給她送東西,這裡的人定然不會再苛待你們。”
扶疏眼裡的光漸漸滅了。
不知怎的,她家姑娘跟五姑娘打從見麵起,就互相不對付。兩人就從來沒有和睦的時候,更不要說姐妹情了。
以前還未分家時都這樣。現在分了家,自家姑娘又成了妾,五姑娘這個未來的齊王妃怎麼可能自降身份再跟自家姑娘來往?那不是把自己放到妾的同等地位上、自輕自賤了嗎?
再者,她家姑娘生性要強,她連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都不讓知道境況,怎麼可能寫信去求五姑娘,自取其辱呢?
她垂下眼,一滴眼淚滴落到了前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