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者見淫,仁者見仁。”趙如熙輕笑一聲,“聖耀皇後為咱們女子爭來的做官資格,在明王妃你的眼裡,卻成了‘跟男人廝混’。聖耀皇後不知會不會被你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你算賬我不知道,但皇上聽了這話一定會很生氣。畢竟是他老人家點我做的狀元、封的官、賜的婚。他老人家要是不讚成女子參政,我今兒個也不會坐在這裡。”
宮裡大擺宴席,三品以上的誥命都有資格參加。
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大殿,裡麵能擺了五張桌子,坐的除了宮裡“妃”位以上和有子的妃嬪,公主、皇家兒媳婦,還坐了郡王妃、一品誥命和王妃親娘長輩。
這些女子身處高位,也有不少是參與到政治博弈中去的,對靠自身才學站到朝堂上的趙如熙是極欣賞的。
聽到趙如熙這番話,好幾人忍不住想要鼓掌叫好。
“好,知微說的真是太好了。”一個人在趙如熙對麵站了起來,鼓掌叫好。
趙如熙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尚德長公主。
上輩子,去年的邊關戰役傅家父子戰亡邊關失守,尚德長公主的駙馬沈大將軍被從西南急調過來救場,亦死在邊關,讓三皇子暗中奪得了兵權。尚德長公主鬱鬱守寡,並沒有出席這一次的萬壽節宴會。
今年沈大將軍還健在,尚德長公主穿著明豔張揚的紅衣紅裙站在了宴會上。
她上下打量著明王妃,嗤笑一聲:“我皇兄胸懷寬廣,並不因知微是女子而否認她的才學。鼓勵女子向學做官,不依附於男子,不囿於後宅,施展自己的理想與抱負,這都是聖耀皇後用一生來為咱們女子爭取的權利。可到了你的嘴裡,卻成了‘跟男人廝混’,果真是‘淫者見淫’。恒哥兒媳婦,你要是不守婦道,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我明兒個就回了皇兄,把你休回娘家去。”
明王妃的親娘和祖母也在座,聽到這話大驚失色。
她女兒(孫女)不是在抨擊準齊王妃不守婦道嗎?怎麼話轉了個彎,卻是她自己不守婦道了?
謹妃自然不會讓兒媳婦被尚德長公主和趙如熙合起夥來欺負,她正要出聲說話,尚德長公主的目光就轉到了她身上,搶先道:“謹妃,你兒媳婦一看到男人就想著那檔子事兒,這樣的兒媳婦難道你還要護著不成?趕緊休了,免得丟了我們皇家顏麵。”
說著她還“嘖嘖”兩聲:“難怪京城女子書院在你手上一年不如一年,原來你們就是這麼看待女子向學做官的。想當年聖耀皇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建立起了女子書院,還製定了辦學宗旨;結果到你手上,卻專門教導貴女們如何諂媚、討好男人?你是嫌咱們女子的地位還不夠低,所以要更加自輕自賤麼?”
“果然,出身低就是可怕。靠諂媚爬上高位的女人更可怕。”
尚德長公主這話一出,在場的人看向謹妃的目光就變了。
在場的人,除了一些妃嬪,能嫁給王公做正妻的無不是出身高貴。娘家就是她們的底氣,她們從不覺得比自己男人低上一等。朝堂上呼風喚雨的男人,或是她們的兒子,或是對她們很尊敬的丈夫。在她們眼裡,唯有那些出身低賤的小妾才需要諂媚、討好男人。
想起自己的女兒、孫女送到京城女子書院念書,謹妃做了那麼多年的山長,不知道給她們灌輸了什麼樣的思想,她們就氣得想要吐血。
“當初聖耀皇後堅持要讓皇後來做京城女子書院的山長,是無不有道理的。”鎮南王府老王妃緩緩開口道。
她兒媳婦跟尚德長公主是親如姐妹的好閨蜜、手帕交,就算她不開口,謹妃也是不待見鎮南王府的。此時她自然要聲援一下尚德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