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梅娘聽說學成後除了進女子技術學院的成衣坊,還可以接活回家做,隻需要給押金租一抬縫紉機,再每月交租金便可。
她進女子技術學院學習的這一個月,兩個女兒可以進女子技術學院的托兒所。但之後就得她自己照顧了。
她手上還有錢,十兩銀子的押金她是出得起的。租了縫紉機,她完全可以在家裡做活。
除了做成衣坊的活計,她還可以接外麵的單。
聽得袁梅娘很快做了決定,對未來有了非常明確的規劃,文夫人鬆了口氣。
她道:“你娘家人前幾日就找到我們那裡去了,要求我們交出他們的女兒和外孫女。對於她們,你是怎麼打算的?”
聽到“娘家人”三個字,袁梅娘的眼眸就冷了下來。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告訴她們我的去處?”
擔心文夫人誤會自己不孝,袁梅娘又解釋道:“他們從來不管我死活,隻會從我身上要好處。要不然孫家也不敢把我蹉磨成那樣。”
“那日孫寶根把我打得小產,鄰居給他們傳話,他們來了一趟就是討要好處,拿了賠的糧食就走,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急著找我,無非是想把我手上的十五兩銀子拿走,然後再把我嫁一次,再得一次彩禮錢。”
見袁梅娘頭腦十分清醒,文夫人就放心了。
袁家人早在袁梅娘跟她們走的第二天就找到婦聯去了。隻是袁家的情況她們是了解過的,知道他們不是真心的疼女兒、擔心女兒。
為了讓袁梅娘好好休養身體,也擔心袁梅娘心軟,把錢給了娘家人,失去了這個機會,自己再也立不起來。婦聯的人把袁家人嚇唬教育了一通,拖延了時間,想讓袁梅娘到女子技術學院來看一看,知道彆人是如何自食其立的,才把這個情況告訴她。
“成,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替你擋了。”她爽快道。
婦聯的人那天就跟袁家人說了,袁梅娘從衙門裡出來後,就帶著女兒走了。去了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袁家人再來,隻需要堅持這個說法就是了。
“既然決定要學縫紉,你交了學費就可以入學了。”學院的夫子道。
袁梅娘交了錢,並在夫子的介紹下,租下了同窗們一起合租的小院子裡多餘的一間屋子。
她早起帶著女兒去學院,把女兒送進托兒所,自己進縫紉班學習,中午、晚飯都在學院的食堂吃,經濟又實惠,還不用買菜做飯打掃,省了許多事。
袁梅娘身為長女,打能走路起就幫家裡乾活;無論在娘家還是在婆家,都是當牛做馬,從來沒有輕鬆的時候。
直到這時,她才覺得日子如此輕鬆美好。沒有一睜眼就永遠乾不完的活,沒有沒完沒了的埋怨與打罵。
而且,她原先的日子一眼都能望得到頭,給她的唯有絕望,麻木地乾活過日子,過到哪天算哪天。
可現在,馬夫人、文夫人和學院的夫子們給她描繪了一個光明的未來,她覺得擺在前麵的是一條光明大道。她隻要努力往前奔,不光她自己,便是女兒們也能過得美好的生活。
所以她渾身充滿了乾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