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乾。
耿鳳梨是個老實人，她怕唐老太，更怕丈夫因此而怪她。
隻得硬著頭皮，頂著唐老太殺人一般的眼神，低著頭，認真地給唐老太推拿。
“行了，彆罵了。”在一旁的唐老頭實在聽不下去了，開口道。
唐老太：“又不是痛在你身上。”
唐老頭站起身就往外走，實在懶得聽她在那裡叫嚷。
他在院子裡站了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抬腿就往廚房走。
這會，沈雅已經將飯蒸下了，正在炒菜。
見到唐老頭進來，她炒菜的動作頓了頓。
在沈雅腳邊上蹲著的希寶，一見唐老頭進來，“呼”地站起來，戒備地盯著唐老頭。
這會，她身上的直播係統正開啟著。
本來她是在直播媽媽做飯炒菜的。
鏡頭就這樣對上了唐老頭，將他臉上的表情全部投放進了直播中。
呈現在了觀眾的眼裡。
唐老頭先是和藹地朝希寶摸了摸頭，關切地問她是不是餓了？
希寶點頭，隨後又搖頭。
嘴唇抿得緊緊地，眼裡的戒備都要溢出眼眶了。
唐老頭卻並沒放在心上，隻是道：“很快就能夠吃飯了，希寶再忍忍。”
希寶茫然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對這個阿爺，希寶倒沒有像對唐老太那麼恨。
夢裡的前世，他也不是個壞人，對她對媽媽也沒有像唐老太那麼的苛刻。
她對他有所戒備，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壞人，而是對唐家人，她都免不了會心生緊張。
唐老頭摸了會她的腦袋，就又將目光望向沈雅。
這會沈雅已經把鍋裡的菜盛了出來。
唐家人吃得挺好的，不像村裡其他人那樣，幾個月都未必能吃到一頓葷菜。唐家人三不五時的，就能夠去肉鋪割上幾兩肉。
唐建國的工資高，每個月寄過來的工資，進了唐老太的口袋裡，她全都舍不得拿出來。
還有沈雅每個月的工資，雖然不多，那也有十六塊，再加上工分，夠唐家人吃的。
但唐家依然很扣，也不會天天去割肉，每次唐四從學校回家的時候，唐老太都會去割肉。
肉是隻有唐四，還有大房的孫子家寶才能夠吃，還有就是唐老頭。
其他人是不能吃的，這是規矩。
沈雅和希寶，那更是連點肉末子都吃不到。
如果肉吃不完，隻會被唐老太拿鹽醃上，等到唐四下次回來的時候，接著吃。
平日裡他們想要嘗一嘗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菜是唐老太一早放在廚房的。
每天要做的菜，三個媳婦是沒有自主權的，都是唐老太分配好的。
今天是沈雅做飯，除了自家自留地種的菜，本來是有一條魚的，那是今天下午剛分到的。
那是大隊放掉水庫的水時，捕上來的魚，每家每戶，都分了一條。
不過魚被養在了水缸裡，唐老太並沒有讓沈雅將它做了。
她也知道，這肯定是要留給唐四回來的時候吃的。
所以這會，依然沒有葷菜。
“阿爹。”沈雅喊了一聲，便又去做其他菜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菜，就是一頓炒白菜梗。
“你今天下午去縣上了？”唐老頭像是閒聊，但是這話一出，沈雅心裡突了一下。
她握鏟的手，不免緊了緊。
唐老頭：“彆緊張，我就是問問。”
沈雅握鏟的手，又鬆開了。
唐老頭：“建國想讓你隨軍？”
沈雅沒有望他，心裡卻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心裡又是一緊，頓時警惕起來。
不知道他突然問起這事，是什麼意思？
兩人在談著隨軍的事，在縣裡，武裝部長鄧開山的家裡，鄧部長也在電話裡談論著此事。
鄧部長的家，是在縣委大院最裡側的那棟二層小樓房。
此時，鄧部長正在客廳接聽著電話。
電話就是唐建國打來的。
鄧開山其實不算是唐建國的戰友，他是唐建國剛入伍時的連長，對唐建國頗為照顧。
後來轉業後，就回了平台縣，進了武裝部。
唐建國一開始是把電話打到武裝部的，但那會武裝部已經下班了，所以他就又把電話打到了鄧開山的家裡。
“你是為了你妻子隨軍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