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作業”兩個字,祝溫書的睫毛輕顫,大腦閃屏,那點尷尬的憂愁突然變成令思淵寫的那篇秋遊作文。
抬頭再看向令琛時,他正彎腰放吉他。
祝溫書的目光便不受控製地從他的腰身,一寸寸地……往下挪。
看了一眼,她迅速移開目光。
隨後,沒忍住又看一眼。
這屁股……不算大呀。
不過還挺翹。
“你在看什麼?”
令琛的聲音忽然響起。
祝溫書像偷窺小姑娘洗澡被抓包了一樣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才想起自己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沒什麼,就是我看你好像挺忙的……沒什麼事的話,我拿了票就先不打擾你了。”
令琛沒說什麼,“嗯”了一聲,朝鋼琴走去,翻出那張夾在樂譜裡的門票,朝祝溫書走來。
就在他們隻有一步之遙時,祝溫書伸手要去接,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隨後,令興言的聲音響起。
“沒呢沒呢,明總您放心,我們合作這麼愉快肯定續約的。”
那道雙開門沒關,在令興言跨進來之前,令琛原本已經遞過來的手突然換了方向,直接把票塞進她單間背在身側的水桶包裡。
祝溫書空著手有點懵,還沒明白令琛為何不把門票遞到她手裡,令興言的腳步聲就已經近在耳邊。
她回頭,正好和令興言打了個照麵。
令興言腳步一頓,目光在祝溫書和令琛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定定停在祝溫書身上。
“嗯嗯,好的,咱們回頭詳聊。”
他盯著眼前的女人,掛完電話,點點頭,“您好。”
祝溫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也點頭說“您好”。
但在那兩個字說出的瞬間,她福至心靈般,眼前仿佛轟然出現另一張稚嫩的麵孔。
怪不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覺得他眼熟。
這眉眼,這鼻梁,這嘴唇——
令思淵和他活脫脫就是女媧造人時一個巴掌扇出來的吧!
祝溫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像的兩個人,腦子裡思緒萬千,不自覺地出神。
而令興言,在這裡看見祝溫書,心裡也盤旋著一團疑雲。
上次在公園裡碰見她,之後的事情就有些奇怪。
那天收工後,令琛沒急著走,而是等現場收拾完後,自己親自去找負責現場管理的場務,問人家有沒有撿到一串手鏈。
場務去妝造那兒看了看,還真有一條粉水晶手鏈,當時整理東西的造型師還以為是哪個女工作人員弄丟的,打算結束後在群裡問一問,沒想到被令琛領走了。
這事兒令興言本來不知道,是場務事後來跟他八卦,問令琛為什麼突然在現場找一串女士手鏈。
令興言當時什麼都沒說,但心裡卻突然想起了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普通高中同學祝溫書。
而如今——
他視線下移,果然看見祝溫書手腕上戴著一串粉水晶。
更何況,她此刻還出現在令琛私人的錄音棚裡。
這可不是一個普通高中同學,能在令琛這裡得到的待遇。
兩個心思各異的人對視了許久,誰都沒說話。
直到令琛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你還有其他事?”
祝溫書如夢初醒,看向令琛,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這是令琛在給她下逐客令,於是連忙說道:“沒事了,那我先走了。”
她剛轉身,令興言的聲音又響起。
“您先等等。”
祝溫書回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令興言。
他單手插|進西裝褲袋,斜身靠著一旁的牆,溫柔地笑著問:“你喜歡喝橘子汽水嗎?”
話音一落,比祝溫書先有反應的是令琛。
他倏然回頭的瞬間,祝溫書眨眨眼睛:“啊?”
她還沒明白令興言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是什麼意思,一道蘊著怒意的聲音落在她頭頂。
“令興言。”
——我什麼時候,才像橘子汽水被你鐘愛。
剛唱過的詞仿佛還在嘴邊。
令琛抬眼,沉壓壓地看著令興言,一字一句道,“你很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