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好開口問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他老實這麼久。
這天晚上,令琛回得比令興言還晚。
其實最近他雖然給令琛暫停了商業活動,但他也並不是完全閒著。
新專輯的製作還不著急,但今年的聖誕演唱會在即,令琛向來不是甩手掌櫃,每次都會和演唱會總導演磨合,落實到每一處細節。
今天估計是在研究舞美問題,令琛回來時,一臉倦意。
“你吃了沒?”
令興言難得有空,在客廳看電視,順口問道,“沒吃的話叫肖阿姨給你弄點飯菜。”
“吃了。”
令琛脫了外套丟到一邊,“我去睡覺。”
“噢。”
令興言應了一聲,伸手抓了把花生。
“爸爸!”
令思淵今天寫完作業就去樓下和小朋友們玩兒了,這會兒回家發現令興言在家,特彆興奮,“你回來啦?”
“嗯,爸爸剛回來。”
令興言朝他招招手,“餓不餓?吃不吃花生?”
令思淵一陣風似的從令琛身邊跑過,撲到沙發上,撅著屁股趴在令興言腿上。
“我還以為你這幾天都不會回來呢,周五我們二年級有親子運動會,你要來嗎?”
“周五?”
令興言盯著電視機,皺了皺眉,喃喃說道,“噢……你們祝老師前兩天是給我發了消息來著。”
他還想說什麼,卻見說要去睡覺的令琛站在飲水機旁邊倒水。
令興言看著他的背影說:“周五啊……爸爸好忙的……唉……真是太忙了。”
令思淵委屈巴巴地說:“那怎麼辦啊?人家都有爸爸一起的……”
水杯剛滿了一小半,令琛摁挺了停止鍵,端著杯子徐徐走過來。
“但是爸爸再忙也一定會抽時間去陪你參加運動會的。”
令琛掉頭就走。
“真的嗎!”
令思淵開心得差點從沙發掉下去,“那你可以給我做個加油牌嗎?六年級的大哥哥大姐姐都有!”
“可以。”
令興言說,“給你做個最帥最酷的。”
“好耶好耶!”
令思淵又說,“那你可以給我們祝老師也做一個嗎?祝老師也要參加比賽。”
令琛又端著水杯走了回來。
令興言餘光瞥他一眼,問:“可以啊,給祝老師也做最帥最酷的。”
令思淵來了勁兒,小嘴叭叭叭地跟令興言說自己想要什麼樣子的加油牌,上麵一定要寫他的名字,這樣那樣的要求說了一堆。
“好,好,可以,都可以。”
十來分鐘過去,令興言撇頭,見令琛還站在那裡。
水都喝他媽三四杯了也不嫌脹肚子。
“哎呀,可是淵淵啊,你要爸爸帶那麼多東西,爸爸就兩隻手,拿不過來怎麼辦?要不咱們再叫一個人吧。”
說完,令興言轉頭看向令琛。
“?”令琛愣了兩秒,“我去給你拎包?”
滿臉寫著我這身價做這種事情虧你也說得出口?
“不行嗎?”
令興言撇嘴,“那我找彆人。”
“……算了。”
令琛放下杯子,“也不是不行,畢竟我也算孩子家長。”
不過令思淵卻眨巴眨巴眼睛,“可以嗎?運動會有好多好多人,會拿相機拍照的。”
他倒是想自己的加油團人多一點,可那是他叔叔誒!平時出門都很小心的。
“拍照怎麼啦?”
令興言說,“去給侄子加油怎麼了?他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小孩,難道就一輩子不參加自己孩子的親子運動會嗎?”
隨後又拖著音調加了一句,“你叔叔又不做虧心事,不怕被人看到,是吧?”
令思淵懵懵懂懂地點頭。
令興言又轉頭問:“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再說吧。”
令琛又拿起水杯,“我也不一定有時間。”
“?”
還擺上譜了?
令興言:“那算了。”
“……我儘量。”
“沒事,你不用勉強的。”令興言說,“我找彆人也行的,我看曼曼或者……”
“算了,彆人跟你兒子也不熟。”令琛麵無表情地打斷他,“我應該有時間。”
-
周五是個陰天。
對於出門遊玩的人來說是個壞天氣,但對今天要參加運動會的家長們來說,卻求之不得。
既不用曬到太陽,也不擔心會中暑。
下午兩點,學校裡就熱鬨了起來。
祝溫書借了祝啟森他們體育老師的更衣間,換了套運動服出來。
祝啟森見她出來,一言難儘地掃視著她的衣服。
“你這運動服也太舊了吧?”
是挺舊,高中買的了。
從小到大,祝溫書最討厭的就是運動。
以前讀書的時候舉辦運動會,從來不見她上場,畢業體測更是要了她的命。
而高中之後她沒怎麼長個子,這套衣服也就穿過那麼幾次,丟了又有點可惜。
像今天這種場合,可不就派上用場了,還免了她浪費錢再去買一套。
隻是祝溫書沒想明白,怎麼畢業工作了,還是逃不開運動會這個劫數。
“方便就行。”
祝溫書扯了扯袖子,發現還是短了點。
“不是,你這款式……”祝啟森努力忍住笑,不想說出那個“土”字,“你要不去拿一套我們辦公室的新款運動服,雖然是製服,但也比你這款式好看多了。”
“懶得麻煩。”
祝溫書理著衣擺,朝外麵走去,“隨便糊弄糊弄得了。”
辦公樓正對學校大門,這會兒學生們都和自己家長彙合了,浩浩蕩蕩的人群正朝著操場走去。
祝溫書沒急著下樓,靠著走廊欄杆去看自己班的情況。
“對對對。”
祝啟森也不堅持,在她旁邊說道,“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祝老師穿什麼不好看啊。”
祝溫書沒接話,但心裡是十分讚同祝啟森的說法的。
而且她放眼望去,那些家長穿得花裡胡哨的,也不見得多好看——
誒?
祝溫書突然眨了眨眼睛。
因為是運動會,家長們都穿了運動服來,晃眼看去五顏六色花花綠綠。
於是,在那人群中,一個穿著黑衣黑褲,拎著一個黑色大包,還戴著黑帽子黑墨鏡和黑口罩的男人就特彆顯眼。
還有點眼熟。
隨著人往裡麵走,祝溫書越看越眼熟。
默默地看了幾眼,祝溫書收回視線,沉吟片刻,突然說:“祝啟森,你們辦公室的新款運動服在哪兒?借我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