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2 / 2)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翹搖 10901 字 8個月前

聽到這個語氣,祝溫書就知道是出了事,連忙打開衣櫃準備換衣服。

“您說。”

“令思淵被令琛的外公外婆帶走了!我這會兒趕不回來,最快的機票也要晚上,令琛又在飛機上,隻能麻煩你先幫忙找一下!”

祝溫書原本因為熱水澡渾身都熱乎乎的,在聽到這段話後,身上的熱意瞬間變成了涼氣。

想到上次那老兩口出現在校門口的場景,她腦子轟然炸開,四肢肌肉緊繃。

“好,他們今天是在濱江路那邊,我現在就過去!”

祝溫書飛速套上衣服褲子,跑出門時,還聽到應霏在後麵喊:“外套!你不穿外套啊!”

她跑到樓下時,正好有出租車經過。

這會兒正值晚高峰,每到紅綠燈就堵幾分鐘,好不容易快要到冰江路了,令興言又打電話過來,說令思淵的手表定位軌跡顯示應該是在回家的路上。

於是祝溫書又讓司機掉頭,往令興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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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倒是不算堵,在祝溫書的催促下,十五分鐘就到了地方。

她下車的時候,保姆也正好開車回來,她沒把車停去地庫,隨便甩在路邊就急匆匆跑了下來。

“祝老師!”平時打扮得乾乾淨淨的保姆這會兒連羽絨服外套都半敞開著,額發也散了一堆,“怎麼樣?看到淵淵了嗎?”

“我剛下車呢!”

祝溫書隻帶了個手機,四處張望著,額頭冒著細汗,“到底怎麼回事?”

保姆喘著氣說:“我今天不是帶他去參加班級活動麼!見他跑得滿身汗水,就找了個其他家長幫忙看著,去倒點熱水,結果一回來發現人不見了,聽家長說是幾個男孩去亭子那邊兒玩了。我走過去就看見那兩個老東西蹲在淵淵麵前說話,我喊了一聲,他們看到是我就把淵淵抱進車裡了!

那邊又不好打車,我到處喊家長幫忙,等我開車出來追就看不到影子了!”

我看他手表定位是往家裡來的,他爸也說聯係上了,叫我來這邊找,可是這也沒見到人啊!定位也中斷了!”

保姆急得團團轉,祝溫書沒再杵著,往保安亭走去。

“這邊有監控吧?先去問問保安看見人沒有。”

剛走兩步,祝溫書看見一輛棕色汽車斜著開來。

正常靠邊停車都要減速,但這輛車速度一直很快,祝溫書感覺不對,停下來盯著這車。

果然,棕車急刹停下,車門打開,令思淵幾乎是撲出來的。

祝溫書心臟快跳出嗓子眼兒,即便知道路邊是安全的,但還是條件反射地三兩步衝上去。可惜人是抱住了,但八歲的男孩體重不輕,連帶著祝溫書一起摔倒了地上。

保姆大喊著衝過來,令思淵也在哇哇大哭。等祝溫書抬起頭,那輛車已經開了出去。

令思淵被保姆抱起來後,祝溫書也狼狽地起身,撿起地上的手機看了眼大路,立刻跟著跑出去。

衝了幾米遠,祝溫書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追上汽車。而且剛剛摔到了膝蓋,好幾秒後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可她跑得太急了,肢體根本跟不上大腦的反應速度,又穿著不合腳的鞋子,等腳踝傳來一陣劇烈痛感時,人已經又摔倒了地上。

好在那輛車因為路□□通被迫停了下來,祝溫書趴在地上,沒來得及起身就打開相機,拍下了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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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祝溫書裹著教導主任給她的外套,半歪著身體坐在派出所的鐵椅上。

她剛跟令興言通完電話,還有點兒沒回過神。

年級主任、教導處幾位老師以及校領導都來了,還有一些令興言那邊的人,祝溫書一個不認識,耳邊隻有他們三三兩兩交談的聲音。

被保姆抱在懷裡的令思淵哭累了,隻低聲啜泣著,顯得審訊室裡的喊冤聲格外清晰。

“什麼綁架啊!沒綁架啊!我們把他送回家了啊!我們是親戚啊,就是帶他玩一玩!”

“我們沒綁架啊!我們還給他爸打電話了,你們警察不要血口噴人!我們是——”

不知是哪位警察吼了一聲,審訊室裡的人立刻噤了聲。

四周稍微安靜下來,祝溫書的腦子卻一直嗡嗡響著。

剛剛令興言在電話裡跟她說,那老兩口應該是聯係不上令琛,才又去蹲著令思淵。把小孩弄上車後要了令琛的聯係方式,發現還是之前那個空號,這才給他打電話。

令興言當時也不知道小孩身處什麼情況,不敢說狠話怕激怒他們,隻是先告知他們這種行為是要坐牢的,嚇唬了一陣,又好言好語地哄著,說把孩子送回去,一切都好說。

總之令思淵是安全找到了,老兩口也因為祝溫書拍下的車牌號,還沒走出市區就被警車攔了下來。

現在警察正在裡麵辦事,祝溫書隨時等著被問話,沒辦法去醫院看看自己的腿。

她低頭扯起褲子,看了眼自己的小腿。因為出門急,她穿的是應霏的鞋子,足足大了兩碼,沒跑幾步就摔了。褲子又是單薄的家居褲,往水泥地上一摔,小腿擦破了一大片皮,這會兒正火辣辣地疼著。

“祝老師!”

還在坐月子的原班主任鐘老師也趕了過來,看了下令思淵後,就來找祝溫書,“什麼情況啊?”

祝溫書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來問她狀況的人了,把大致情況又複述了一遍。

鐘老師聽說有驚無險,鬆了口氣,又轉頭去跟令思淵說話。

過了會兒,教導主任端了杯熱水過來。

“喝點兒吧。”她從到警局就注意著祝溫書,見她臉色雖然不好,但一直安靜地坐著,便說道,“還好沒出什麼事,你也算真的鎮定,這要換我年輕那會兒估計都要急哭了。”

祝溫書點點頭,沒什麼力氣說話,抿了兩口就放到了一邊。

幾分鐘後,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除了祝溫書,所有人都陸陸續續朝那邊看去。

大廳的白熾燈在嚴肅的環境下格外冰冷,顯得一切事物都沒什麼溫度。令琛站在那裡,臉上幾乎沒血色,隻有劇烈起伏的胸口昭示著這是個活生生的人。

自從上次運動會後,學校的人都知道令思淵是令琛的侄子。

不過他們也沒想到令琛會這麼明晃晃的出現在這裡。

按理說,孩子已經安全了,也有這麼多人在場,令琛這個公眾人物就沒必要再來了。

可他不僅來了,而且——

大廳裡所有人都注視著令琛,而他在門口矗立片刻後,越過了滿臉淚痕的令思淵,隻是側頭看了兩眼,隨即又繼續朝裡走去。

十幾道視線,包括值班的警察的目光都跟著他移動。

最後,見他俯身蹲到了祝溫書麵前。

“還好嗎?”

他抬手,想摸一下祝溫書,卻在看清她的眼神後,動作停滯在半空。

這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祝溫書,穿著不合身的外套,半乾的頭發亂糟糟地散在肩頭,下頜處還有點泥灰。

埋著頭時,半垂著的睫毛看起來格外濃密,卻遮不住眼底的後怕。

“你終於來了。”

她甕聲說道,嗓音裡還帶了點兒脆弱感,“嚇死我了。”

那一瞬間,令琛感覺心口像被人用力揪住,久違的感覺又將他包裹。

為什麼要因為他,讓祝溫書遭這種罪。

許久,他啞聲道:“對不起。”

祝溫書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又聽見審訊室裡傳來那兩人胡攪蠻纏的說話聲。

那兩人年齡雖大,聲音卻中氣十足,聽著十分刺耳。

她眉心皺著,問:“他們真的是你的親人?”

令琛閉眼,呼吸聲很重,半晌才“嗯”了一聲。

“是我連累了你。”

祝溫書眼裡的不可置信在他的回答中消散,隨即伸手,摸了下令琛的臉頰。

“這是我的職責,不怪你。”

令琛睫毛輕顫,抬頭看著祝溫書。

她指尖輕輕換過令琛的下頜,低聲說:“我還有個職責——”

沒等她說完,令琛抬手,用力把她抱進懷裡。

“祝溫書。”令琛嗓音微啞,帶著風塵仆仆的疲憊,低聲說,“終於抱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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