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春末夏初,晚上還有點寒涼,尤其這還是在水上,衛其軒怕孩子著涼,也沒多糾纏,直接讓他們離開了。
回到廂房,洛霜問衛其軒,“現在要準備辦?離你上任的時間還有一周,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找多久?”
古代對於官員上任的時間管得可嚴了,延遲一天都是要問罪的。
衛其軒雖然不怕,但他現在想著低調,先在江南紮下根來,所以無論是皇帝,還是安平駙馬,都沒叫他們打招呼。
“不會,揚州碼頭是江南三大碼頭之一,是整個江南貨物的集散地,那些來往的船隻也是有關係有門路的,他們攔著一兩天還好,大家秉著不惹地頭蛇的原則,還能忍受一二。可時間長了,誰都耗不起,那些人也會去找背後的勢力告狀。”
不說彆的,就說鹽商,他們背後各個都背靠大勢力,不僅在江南,就是在京城,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兩淮鹽運的六成鹽商,都是要打揚州府過的,揚州知府和知州能攔他們一天,還能攔第二天第三天嗎?
要知道每停留一天,損失的就是成千上萬兩,這誰能樂意?
“你就看著吧,明天一早,準有船離開。”衛其軒道。
“可我們離不了啊!”洛霜回道。
鹽商人家給麵子,可不代表你一個小小的縣令,人家也會給麵子。
說什麼士農工商,那是你還沒有豪富到那些鹽商的程度!到了那身家,普通的官員輕易也不敢招惹。
衛其軒就笑,“放心吧,他也不敢叫我耽誤。”
官員赴任遲到,固然要受到懲罰,那耽誤官員害他遲到的人,就不用了嗎?
肯定是要的,到時候隻要上麵一查,事情就完全暴露了,還會牽扯出這次的逃奴事件。
料想那位周大人也不敢叫監察司的人發現,誰知道這中間有多少貓膩呢。
即便他這次找所謂的逃奴是真的,也不敢爆出來。
禦史是吃乾飯的嗎?能叫你明晃晃公器私用還不彈劾?
因此衛其軒可以篤定,明天一早就能走。
果然,天一亮,衛其軒就讓人拿了名帖去到府衙,然後裡麵的師爺就客客氣氣的開了一張證明。
拿著那張證明,衙役們就放行了。
不過前麵都是排隊等著檢查,然後離開的商船和貨船,他們排到了最後。
今天檢查的衙役換了人,不是昨天那四個,洛霜遠遠看著,這次更過分,那些衙役們幾乎是對著所有的女眷,一一近看比對。
輪到洛霜這艘船了,她直接落下了臉,讓婆子們攔著,不讓靠近。
衛其軒也很不高興,笑容都沒了,整個人氣勢非凡,和昨晚溫潤的模樣判若兩人。
知道了他江義縣縣令的身份,衙役們也不願意得罪人,匆匆看了一眼就下船了。
船開動後,船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洛霜看了一圈,發現他們都害怕的看著衛其軒,就道,“各忙各的去吧。”
然後拉著他回了船艙,“你這是怎麼了?”
“叫娘子受委屈了,你等著,那些敢冒犯你的人,我必叫他們見識有眼無珠的下場。”衛其軒的語氣極冷,眼中都是幽暗的光。
洛霜被他嚇了一跳,“額,小鬼難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了,我長得這麼好看,叫人看看怎麼了,難道你是覺得我被看看都不行了?”
衛其軒緩緩摸著她的頭,嘴角翹起,可笑意不達眼底,“當然不是,可沒有人能拿那樣的眼神看我娘子。”
什麼樣的眼神?
當然是看犯人一般的眼神,打量,輕視,甚至還有一絲看到漂亮姑娘的戲謔。
這樣的眼神,讓洛霜有點不舒服。
可反應最大的卻是衛其軒,這激起了他藏在骨子裡的惡意。
想要叫那些人都瞎了,敢那樣看他的娘子,那雙眼睛不要也罷。
洛霜不知道衛其軒在想什麼,但看他表情也知道,肯定沒在想什麼好事。
於是直接把兒子放到他手上,“一天天的淨知道瞎想,有那時間還不如給你兒子講講故事。”
衛其軒一僵,隨即自然的笑笑,“他還小呢,聽不懂故事。”
洛霜兩眼一瞪,“他聽不懂我還聽不懂嘛,我不得為他先把把關呀,省得你講一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汙染我兒子。”
衛其軒明白,這就是無聊了,“那你想聽什麼故事?”
“你上次講的曆史故事就不錯,荒誕的呀,我話本子都不敢這麼編,還有沒有?”
“你到底是想聽話本,還是曆史啊?”
“你那話說的,話本千篇一律,哪有曆史來的千奇百怪。”
“歪理!”
“囉嗦,你到底講不講?”
“娘子要聽,為夫當然樂意效勞!”
於是洛霜滿意了,除了好看,這個敗家子夫君還是有點用處的嘛,講的曆史故事,比那什麼講壇也不差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