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霜看著衛其軒,“你為什麼要救她?”
他可不是什麼善心人,相處了這麼久,洛霜哪怕不全了解,也能明白這貨就是個白切黑,甚至黑得有點烏漆嘛黑。
他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不至於害人,但鮮少做沒意義的事。
衛其軒挑眉,“娘子不必吃醋,她還不及娘子十分之一美貌。”
洛霜翻了個白眼,她是擔心這個嗎?她明明是好奇衛其軒的目的。
“娘子不是愛聽故事嘛,想必等她醒來,一定能說個好大的故事給你聽,必定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衛其軒沒解釋,有些見不得光的東西,不必叫她知道。
洛霜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那些衙役說她是逃奴,我看不像,就那打扮,就那氣質,怎麼不會是一個奴婢該有的。反倒是.......對了,你說她會不會是那周大人的逃妾,和人私奔的那種?”
衛其軒忍不住想笑,“我估計那女人沒有你這麼會編?”
“嗯?編?”洛霜疑惑。
“是,且聽她怎麼編吧!”衛其軒道。
洛霜又想翻白眼了,她要是想聽瞎編的故事,去看話本子不香嗎,有必要坐在這裡等人醒嗎?
衛其軒顯然看穿了她的想法,道,“一般編故事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所以你不妨一聽,就當收集素材了。”
行吧!
那姑娘是被衝擊暈的,沒多久就醒了過來,等弄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就開始哀哀戚戚哭泣起來。
洛霜和衛其軒坐在外麵,聽著裡麵兩個單純的婢女,焦急不已的安慰那哭得好不可憐的女子,不由的想笑,果然是一出好戲啊。
他們對視一眼,就靜靜的等著,等她女子做完了戲,才推門進去。
兩婢女見自家主子來了,行過禮後立刻下去了。
那女子一見他們,馬上從床上下來,跪在地板上,期期艾艾的道,“感謝兩位恩公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們搭救,我恐怕就要一屍兩命了。”
洛霜的視線微微下移,果然看到了女子肚子微微凸起,不顯眼,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有小肚子呢。
“碼頭那些衙役找的逃奴就是你吧?”洛霜也不和她廢話,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那女子一愣,沒想到這‘恩人’這麼直接。
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含淚申述道,“回恩公,我並不是逃奴,都是他們冤枉我。”
洛霜一聽,頓時坐了下來,故事開講了,可惜少了瓜子。
衛其軒含笑看了自家娘子一眼,也在她身邊坐下。
洛霜對著那女子道,“你也起來說吧,把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才好幫你不是。”
那女子假裝沒看到她興致勃勃聽故事的眼神,柔柔弱弱的站起來,也不敢坐著,隻站在床邊。
“我本姓韓,是揚州城一秀才的女兒,家裡還有祖父母,父母,和弟弟五口人,原本日子過的不錯。十七歲的時候,和一人家結了親,那男子也是秀才,還是家父的學生。”
洛霜點評,“嗯,青梅竹馬的戲,下麵呢?繼續。”
韓姑娘一噎,委屈的低下頭,繼續說道,“我們本打算過了年就成婚,可某天,我上街的時候被周林袂那個畜生看上。他已經四十,早已娶妻,孩子都有我大了。我家人當然不同意,即便他是揚州府知州也不行。我們原本以為,會麵臨打壓,都收拾好行禮,打算離開暫時避避風頭,可出人意料的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周府的管家還上門道歉,說是周大人唐突了,我家裡不願意叫我做妾,也是自尊自愛,請我們放心,周大人欣賞我家的氣節。之後我們就放心了,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沒想到,到了冬天,我祖父突然被人送了回來,原來他不小心掉入湖裡,被人救了。可我祖父年事已高,受不了凍,當下就病到了。為了給祖父看病,家裡耗光了家產,還向親戚朋友借了不少,可祖父的病遲遲不好。大夫說了,祖父身體虛弱,需要上好的人參調養,可我們上那裡找去?”
“就在這時,周管家來了,不僅送來了人參,還有其他藥材。當時父親都快絕望了,這無疑是救命之恩。於是為了報道,我最終還是進了周府,做了良妾。這幾年,周林袂也算寵我,威脅到了大夫人的地位,於是她就把當初的內幕告訴了我。原來祖父掉入湖裡,是被周林袂安排人推下去的。遲遲不好,也是那個小人收買了大夫,讓大夫開治不好病的藥。我知道後,猶如晴天霹靂,本想著離開,卻不想被發現,我懷孕了。可這也沒打消我離開的決心,昨晚,趁著夜色,我灌醉了周林袂就偷偷跑了出來。”
這個故事......怎麼說呢,俗不可耐,一點心意都沒有。
洛霜起先還聽得津津有味,後麵卻覺得沒意思起來,漏洞百出。
於是她懶洋洋的道,“那些衙役是那周林袂派來的?你有這麼重要,讓他不惜求助知府,也要讓府城的衙役找人?”
一般大戶人家,遇到這種事,也隻是讓自家下人偷偷的找,哪裡會這麼大張旗鼓,不嫌丟人啊?
韓姑娘垂頭抹淚,“許是大夫人拿著周林袂的帖子,去找了知府大人,才出動了衙役。”
“那大夫人又為什麼要抓你,你跑了不是更好?”洛霜問道。
“這......”女子遲疑了。
洛霜站起來,“行了,不想說就彆說,這借口編的錯漏百出,我走了。等到了下一個渡口,你就下船吧!”
回了自己的房間,洛霜好奇的問衛其軒,“你能分辨出她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嗎?”
衛其軒直接道,“除了是大夫人告訴她真相,和大夫人派人找她以外,其他都是真的。”
“哦,那就有意思了,為什麼周林袂這麼興師動眾的找她呢?她是怎麼知道真相的,知道後又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