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手裡的刀,已經抵在莊顏的小腹上了。
跟心理變態打交道,絕對是個非常危險的事情,因為你不會知道你說的哪句話,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就可能觸到他們的禁地。
繞是莊顏也靜了一瞬間,但她跟這種人打交道的經驗非常多,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注視著他的眼睛,冷淡的說道:“比起捅我一刀,你也許應該看看你的身後。”
她頓了頓,
笑了一下,那笑容極其短暫:
“有驚喜哦!”
嘖,
鄭洋身後的“鄭洋”咋了咂嘴唇,雙腿大開地蹲在地上,看著對持的兩人,眼中充滿著看好戲的戲謔。
“操。”
鄭洋罵了一聲,從莊顏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著另一個自己,聲音森然:“你是什麼鬼東西?”
另一個“鄭洋”沒說話,他手掌一翻,手上竟然也出現了一把跟鄭洋手裡一模一樣的刀。
鄭洋居高臨下的看著另一個鄭洋,或許他真的是一個天生的心理變態,在這這種情況下,他腦海裡所產生的竟然不是害怕和恐懼,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興奮。
兩個鄭洋對持起來。
莊顏所表現的卻比他們更冷靜,她趁著兩人較勁的功夫,瞬間退出了門外,把門一關,卻並沒有拚命的逃走。
她知道他們不會追出來。
以鄭洋的心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顯然比她一個女人更值得他去處理。
莊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這種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需要冷靜。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鄭洋,
甚至可能有一個,同樣的她。
莊顏側身,望向空蕩蕩的走廊,幽靜的走廊裡悄無聲息,如果她發現這間房的房門打不開,她會去哪裡?
她太了解自己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
那麼她,
絕對會,
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另一個她!
被人替代,
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觸碰的逆鱗。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個自己,那麼到底是我替代她?還是她替代我?
我是真的還是她是真的?
如果她是真的,那我又是誰?
她轉身去開另一個房間的門,自己會不會接著進入這個能打開的房間?
結果手剛剛碰上門把手,一股急促的破風聲響起,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莊顏感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現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低頭一看,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開門的是個女人,而掐住自己脖子的人,
……不是她。
人在自己身後!
莊顏瞬間抬腿踢向身後,卻踢到了一塊硬邦邦的位置,後麵那個人連動都沒動一下,脖子上的手卻卻更加用力的扣住了她的脖子,並且越來越用力。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肺部已經開始有種要爆炸的感覺。
不一會兒,大腦就產生了一種漂浮的感覺。
她知道,
這是因為大腦缺氧,而造成的窒息性意識潰散。
在公安局的刑事檔案裡,有不少窒息性缺氧而亡的死者。
莊顏用儘全力的克製住自己腦袋裡的那種眩暈感,她明白要是真的昏倒在這裡,那可能不會有醒來的時候了!
她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手腕,但她的力量比不過身後那股巨大的力量。
開門的女人卻好像被她嚇哭了,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隻一個勁的哭求:“求求你姐姐……求求你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莊顏模糊之中,有些無語了,沒看到她已經快被掐死了嗎?
到底是誰殺誰啊?
她隻是來參加生日會的啊!
脖子上的手已經用力到了極致,她甚至聽到自己的骨骼發出了哢嚓聲。
她的臉已經因為急劇的充血脹得通紅,卻還在咬牙堅持。
她不想死。
那就,讓彆人去死吧……
手艱難的伸到了褲兜裡,褲兜裡的刀瞬間抽出,雪白的鋒芒一閃而過,瞬間的功夫,她手中的刀已經沒入了皮肉裡。
她根本沒用多少力氣,那鋒利的刀刃卻是沾血就自動入肉。
刀在進入人體後,因為莊顏的手臂已經沒有了力氣,自動鬆開了手。
但那鋒利的刀刃,卻自然的從身體裡滑了出來,身後的人的血噴了她半身。
這足以說明這把刀到底有多麼的鋒利!
脖子上力道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熱血上頭的感覺,讓她腦袋一陣發燙,緊繃的身體一軟,險些倒在地上。
一股壓力倒在她身上。
她想推開身後的人,卻突然感覺到耳朵上有一抹溫熱傳來,後麵那人舔了她的耳朵。
男孩兒的笑嘻嘻的聲音,隨之在她耳邊響起:
“醫生姐姐,你好樣的啊。”
他的聲音有些狎昵。
“鄭洋?!你怎麼會這麼快出來……”
她咬牙抑製住發昏的大腦,她很憤怒,一腳踩上他的腳背,後麵的鄭洋毫無知覺一樣,不躲不閃。
他摸了下她的手腕,“你竟帶著刀了?剛剛闖進那個鄭洋的房間時怎麼不用?”
他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短刀,刀刃極其彎,極其薄,應該是某種供特殊部隊使用的軍刀。
不過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被捅一刀,再抽出去,隻要沒捅上心臟或者肺部,那就非常好縫合。
他肚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一股一股的順著他的大腿留下去,從褲子上印出來。
他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樣,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莊顏的側臉看。
“彆跟我說醫德啊,看到你眼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都一樣。”
溫熱的,帶著血腥味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
她知道這是第二個鄭洋。
他有著比那個鄭洋,
更加純粹的惡意。
毫無掩飾。
就像鏡子的兩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