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走廊,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空蕩蕩的。
短短幾十分鐘內。
她的情緒就像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
她把手搭在門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
如果手裡的觸感不這麼真實就好了,如果眼前的畫麵不這麼清晰就好了,如果這確實是一場夢就好了。
她甚至還抱著一絲期待,也許是彆人整容成了“鄭洋”的模樣呢?
但這還不如克隆人來的讓人相信呢。
因為一個人的本質,是彆人無法出演的。
裡麵那個“鄭洋”是個惡魔。
比另一個鄭洋更加純粹的惡魔。
如果說第一個鄭洋是個在犯罪上尚顯稚嫩的孩子,還有得救的話。
那麼,在第二個鄭洋的眼裡,就隻有對世界最純粹的惡意。
但透過眼睛,他們的本質是一樣的。
隻是一個人竭儘所能的展現出來,另一個還不知道該怎麼更好的展現出來而已。
當然,第一個鄭洋也不好救了。
他已經殺過人了。
如果用癌症來形容的話,他這已經算是癌症晚期了。
一些稍微的犯罪是初期,用刀一割很容易就能割掉,而她收到的資料裡,鄭洋的情況屬於中後期,還是有扭轉的餘地的。
但,就幾分鐘前,她所見到的鄭洋,他的真實情況,已經處於晚期了。
莊顏自問,她是個很好的醫生,但是她能救得了一個癌症晚期,並且放棄治療的患者嗎?
不可能的。
她轉身離開了這裡,順著走廊,按照來時的路走回去。
就像來時一樣安靜。
油畫上的奈何橋水依舊清澈,彼岸花依舊盛開的豔麗輝煌。
可心態不一樣了。
前一刻的心態看到這幅畫,會覺得這幅畫美奐美輪,可現在看到這幅畫,卻覺得它,有種死亡的味道。
手指撫摸上去,嬌嫩的花瓣鮮豔欲滴,像鮮血一樣點綴在奈何橋旁。
三生石上刻著一行字,他快要來了。
是誰快要來了?
死神嗎?
莊顏觸電般的收回了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
這個島,太詭異了。
必須儘快離開。
她彆往外走邊摸了摸口袋裡的刀,這把刀的刀鞘沒有皮扣,一抽就能抽出來,剛剛也是這把刀救了她。
這把刀在危機關頭,都不知道救過她幾次了,連愛人都沒有它來得可靠,那麼讓人有安全感。
她的冷靜淡然,有很大的成分,都建立在貼身帶著這把刀的原因上,或許是因為它救過她太多次了,它竟給她一種心安的感覺。
走到門口,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頭,看著門口三具碎屍,停住了腳步。
她此刻沒多少恐懼感,而是產生了一種,奧,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怪不得那個女人那麼害怕她,怪不得寧願往鄭洋懷裡縮也要遠離她。
原來如此。
這種能將骨頭直接切斷,而且骨頭的切麵光滑平整的屍體,是她手中的刀所能做出來的效果。
那個她在打不開門後。
又折返回去,並且還殺了人。
她現在暗暗的祈禱這真的是一場靈異事件,讓警察科學什麼滾一邊兒去吧。
她可不想坐牢。
雖然人不是她殺的,但凶器就在她的褲兜裡。
莊顏深吸口氣,強忍著罵人的衝動,快速離開了這個殺人現場。
去他娘的生日會。
她走的非常快,轉眼之間穿過了彆墅中央的一座噴泉,唰啦啦的水聲,一道聲音卻輕輕地在她耳邊:
“歡迎收看恐怖綜藝,親愛的嘉賓朋友們,你們還好嗎?我是你們親愛的主持人,今天又在這裡和大家見麵了。轉眼之間,今天的節目已經進展到了這裡,大家都很熱血沸騰了,對嗎?雖然隻是短短的十幾分鐘,但我認為,這已經足夠大家熱身了。嗬嗬,那我也話不多說,接下來,就讓這場節目,真正的,進入**吧!”
莊顏胸口猛的一陣窒息感傳來,她迅速的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在發著光,出現了一個類似圓弧的符號。
她現在非常清醒,清楚的知道剛才手機傳來的聲音,不是幻覺!
可她明明關機了!
符號消失之後,手機再度回歸了安靜。
還是處於關機狀態的。
她打開手機。
按上開機鍵的手指頓了頓,她忽然想起今天收到的那條信息,上麵有一句話: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