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和艾瑪的故事？”
菲奧好笑的搖了搖頭，銳利的雙眸看向莊顏，“你在現實中是什麼工作？”
莊顏抬頭微微一笑：“犯罪心理學專家，莊顏。”
她說完就蹲在地下，往沙發的底下看，她看到有個地方沒有灰塵，長方形的一塊位置，可能放過什麼東西。
在這塊長方形到邊緣，還有手指劃過的痕跡。
坐在沙發上的尼維斯垂眸看她一眼，淡淡的收回了視線，淡藍色的眼睛閃過一抹晶瑩的光。
莊顏一聲不吭，起身把整個客廳四處翻了一遍，仔仔細細，甚至壁畫的頂上都一跳一跳的看了看。
尼維斯嗤笑了一聲。
菲奧奇怪的看過去，尼維斯在卸下偽裝後，通常是不會笑的，即使笑也是冷笑和嘲笑，都充滿著惡意。
可他這笑聲，雖然好像嘲諷，但他沒有從中感受到惡意，這就有點讓他覺得奇怪了。
除了站在任務世界最尖端的幾個觀眾，他們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實力，可以肆無忌憚的在任何世界生存外，他們這些依舊在底層掙紮著存活的觀眾，對於跟同僚交往結伴，都非常忌憚。
尼維斯一開始並不是這個樣子，他從前對於新人是非常熱心的，直到一次在落難之時，被他所救下的新人為了積分捅他刀子，好在那個新人雖然聽尼維斯大體講解了這個世界的規矩，但他並沒有力量的概念，以至於他幾刀都沒有捅死尼維斯，還被對方拚著最後的意念殺了。
從那個世界出來後，尼維斯就變得非常多疑，甚至多疑到讓他原本的幾個合作夥伴都覺得不耐煩。
畢竟一個已經經過強化等於超能人的人，被一個普通人捅死，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如果那次真的被捅死，尼維斯估計死也不會瞑目的。
菲奧跟對方並不是夥伴的關係，而是簡簡單單的合作關係，他們隻要在同一個任務世界相遇，並且任務相同，就會組成一個團體，久而久之，兩個人也就熟悉了。
但離互相相信，還差得太遠。
莊顏對於尼維斯的嘲笑聲不置可否，充耳不聞，又把廚房找了一遍，同樣並沒有發現她要找的東西。
一樓她已經找遍了，東西不會在二樓吧？
隻要貝爾端著油燈，確實是能夠上去的。
莊顏立在廚房的水池邊，不甘心的咬唇，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就差最後一個東西，就能直接拍案了，可為什麼就找不到呢？
尼維斯微微一動，看向這邊，動作又突然一停，想要起身，又坐了回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即將黎明，莊顏站在窗邊，透著窗戶看向窗外。
今日的黎明，可能會早些到來。
這時，菲奧走到莊顏身後，抬頭看向天空，細碎的星辰越來越淡，夜幕的顏色也逐漸拉淺。
他突然低頭，看向莊顏，說道：“尼維斯是個警察。”
莊顏愣了愣，抬頭看向他。
菲奧太高了，她隻到他的胸口，抬頭看他有些費力。
菲奧歎了口氣：“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並不是在任務世界，而是在現實世界裡，當時我們兩個人，都已經是主持選中的觀眾了，我被選中後就直接辭職了，而他還在繼續警察的工作。”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追捕一個犯人，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用普通人的速度追了那個逃犯一個小時，後來實在看不過去了，我出手攔下了那個犯人，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很冷，好像我打擾了他正常的生活。我知道他隻要稍微快一點就能追到那個犯人，卻在現實世界裡，始終把自己當個普通人，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莊顏聽著點點頭，又有些不解的抿了抿嘴唇，眼簾微斂，“為什麼告訴我這個？”
“你們都是為警方係統工作的人，而且你還是專門研究心理學的，你可能會理解他。”
菲奧笑了一聲，說：“都是警方的人，可能會有天然的信任吧，他現在根本就不信任何人，就像你們中國古代的……曹操，有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信念。”
“你漢語說的真好。”
莊顏聽完他的話之後，讚歎道。
菲奧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大笑了幾聲，笑的莊顏有些莫名其妙。
她頭發被風吹起，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我一直在說美語，可沒說中文。”
菲奧聳了聳肩。
“啊？”
菲奧搖搖頭笑道：“所有的任務世界都自帶翻譯，可能因為你的美語本身就很好，所以並沒有發覺任務世界自帶的翻譯，而我剛剛說到你們國家的名言，才讓你誤以為我在說中文，這種感覺很奇怪，對吧？其實我一點都不精通中文。”
莊顏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自帶翻譯，這很神奇。
“尼維斯雖然是個假紳士，但他在任務世界中，並不屬於壞人。在這些世界中，有一類人，專門以殺人為生，我說的人，是指現實中的人，並非劇情角色。”
菲奧看著天空漸漸展露出一抹魚肚白，自嘲的笑了笑：“也有我們這一類人，給主持做事，把他當成上帝，以獲得安全度過任務世界的機會，但其實我們自己也清楚，我們這麼下去，始終活不長久，在這些世界裡，隻有變強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這要等我經曆過才有答案。”
莊顏迎著風，她的發梢被風吹起，抬頭看著菲奧：“不過我並不會經曆尼維斯所發生的事，因為我看人很準，也不會去打新人的主意。”
菲奧有些尷尬：“你看出來了？”
“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偽裝或許很完美，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他一直很看不起我們，但還刻意表現出友好，這就讓我覺得，他的行為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
直視過去，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空靈又淡漠。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伴隨著一縷刺眼的陽光。
黎明，
終於到來。
她說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走廊的白色玻璃在一縷陽光下，反射著白色的光。
她的身影在陽光下，像一幅來自西方中世紀的油畫。
尼維斯還坐在沙發上，他這次沒有悠哉悠哉的拿著紅酒杯，而是在翻看一本複古的本子。
莊顏的眼睛瞬間就粘在那隻本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