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度冷著臉看著趙子清。
他眼睛生的很漂亮,睫毛長而彎曲,在臉龐上投下一片暗色的陰影。他的眉梢很淡,鼻梁高挺而眼窩深陷,他這個冷淡的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竟給人一種被認真的注視著的錯覺。
“殿下,這個禮物一定會讓您驚喜的。”
趙子清隻是禮節性微笑,邊笑著邊說,步伐更是不緊不慢,直到緊貼著騎士銳利的刀刃時,才堪堪的停下腳步。
“我們也可以是朋友,不是嗎?”
鄭洋聽著趙子清的這些廢話,在亞度身後眯了眯眼睛,他平白的從這時候的趙子清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就像是一隻野獸直覺一樣,嗅到了比自己更加凶殘的野獸留下的味道,自覺的避開那個野獸的領域。
當然,鄭洋不同於野獸,他不會讓自己沒有麵子的避開危險,相反,他就是喜歡往危險裡尋求刺激。
趙子清正打算再度開口說話,遠處皇後身邊飛馳出十多名騎士來,他們全都穿著紅色的衣袍。
趙子清眼色冷了瞬間,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手腳,隻是瞬間,當頭幾名紅衣騎士應聲而倒。
鄭洋看到有人率先攻擊趙子清,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取出一把黑色的槍就衝著趙子清的方向一片連擊。
“砰砰砰砰砰!”
槍聲沒有絲毫掩蓋的響徹,鄭洋向來就不喜歡用消聲器一類遮遮掩掩的道具,因此槍聲一響,無數道目光飛快地定格在他的身上。
鄭洋麵不改色的看著瞬間側身閃開的趙子清,他冷笑了一聲,隨後展開了攻勢,他也絲毫的不廢話,掄起拳頭砸了上去,趙子清抬手格擋,退步之間,見身影已經站在了數十米開外。
眾多錯愕的視線交彙之下,趙子清依舊掛著臉上溫柔的笑容,仿佛雷打不動一般。
鄭洋晃了晃麻木的手臂,麵色陰沉的望著呈現著輕鬆之態的趙子清,暗中估摸著這個男人的實力。
他剛欲有所動作,眼瞳突然猛地一縮,他見到,一道刺眼的白光在樹林中若隱若現,在槍聲響起的瞬間,他就迅速回身撲倒了亞度,回頭看著碎裂的地麵,頗有一陣心驚肉跳的感覺。
亞度也愣了一瞬間,他看到鄭洋速度的起身,卻目光陰沉冷冽的望著不遠處那閃爍著白光的地方。
亞度立即冷靜的沉聲問道:“鄭,這是怎麼回事?”
他此刻表麵上還算冷靜,但實際上他緊握的拳頭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慌,他順著鄭洋的目光往那出一掃,除了鬱鬱蔥蔥的樹林外,他什麼也沒發現。
吸血鬼的嗅覺相當的敏銳,鄭洋鼻翼間嗅到了一絲絲熟悉的味道,這時候他的臉色已經徹底的陰鷙了下去。
他沒來得及回答亞度的問題,就看見趙子清笑著走上前來,他硬是從對方溫柔的麵龐上看到了冰冷森然的殺意,因為那雙微微眯著的眼睛,是沒有彎度,也沒有溫度的。
隨著他走過來的動作,一陣突如其來的鈴鐺聲忽然叮叮當當的響起,最前麵的數名騎士馬上應聲而倒,痛苦的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是沒了聲息。
無限蔓延的恐慌,在短時間內,不可抑製的傳遞了整片戰場,人人心慌,他們不怕戰死沙場,而是恐懼這種詭異莫測的可怕手段。
“距離太遠了。”
莊顏發現了攻擊鄭洋一次,亞度一次的那個狙擊手的位置,但是距離對於她來說有些太遠了,她閉著一隻眼,透過狙擊鏡看著遠處的渺小的人影,手心出汗,眉梢微蹙。
觀眾之中會狙擊/槍的人一定不多,而會的,而且技術不單單是玩玩的那種人,現實裡的身份,或者說是職業,一定不會簡單,很大可能是軍人,或者武警。
那麼作戰意識應該相當的不錯,不怪莊顏憂慮,她到底不是專業的作戰人員,而猜的對麵可能有個專業的,她有些頭疼。
觀眾裡大部分人都不會是專業作戰人員,她跟牟軒也僅僅隻是偵查人員,跟作戰人員可以說的上是天差地彆,心理強大穩定也不代表能在技術上能夠敵得過對方。
攻擊角度,戰場布局,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決定一場戰鬥的輸贏,偵查人員需要的是了解就夠了,真正精通的是那些去作戰的人。
莊顏拇指輕輕的撫摸著槍托,趙子清剛才那能夠躲過子彈的反應速度讓她有些警醒,鄭洋誤打誤撞替她試探了一下趙子清的實力,改天給他送點禮物慰問一下。
她拿不準自己對鄭洋什麼看法,明明知道那小家夥絕對是個沒底線的惡人,她也不想看到鄭洋真的出事。
鄭洋看著走過來趙子清,感覺到了一陣令人心悸的,從未這麼沉重的感受的威壓,而對方臉上還掛著禮貌而溫和的微笑,讓他覺得那笑容越發像是諷刺。
他伸手擋住亞度,抗住趙子清冰涼的視線。趙子清唇角淺淺的勾著笑容,目光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鄭洋,“嘖”了一聲,這聲音實在漫不經心,好像看到了一個有趣兒的物件,心情好的逗上一下,一如鄭洋從前對待女孩兒玩物的態度一樣,都是一種壓根不放進眼睛裡的蔑視,而且相當明顯的表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