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能存活下來的觀眾身上都有一股銳氣，這裡的人彆說身上有一丁點兒的銳氣了，他從他們身上隻能感覺到生無可戀這四個字，他感覺他們似乎都恨不得死了好。
猶豫了片刻，少年試探地問了一下：“你們……也是現實世界來的觀眾嗎？”
十幾個人都毫無反應，隻有角落裡的一個看起來非常蒼老的人眼珠子微微動了動，但遺憾的是他很快就低下頭去。
“……”少年看出他們完全不想開口說話，頓時也沉默了。
想起那個男人高高在上的態度和對他們觀眾的不屑……還有他口口聲聲說的殺過上百個觀眾，這個數目有點可怕，但是少年卻不覺得他是在說謊。
他有種詭異的直覺，那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甚至可能不止上百個。
少年抿了抿嘴唇，蒼白的唇瓣毫無血色，他看著這群一直說在角落裡沉默的人，這些觀眾究竟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少年見這些觀眾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跟他說，開始打量騎著第四層的地牢。
地牢裡橫貫著一條水溝，這條水溝裡散發著惡臭味，剛才他聞到的味道應該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他湊近看了看，這竟然是一條糞便池，想著前麵幾層地牢裡也都有水溝，他便知道上層的糞便都被衝到底層了，然後通過這裡排出去。
真夠惡心人的。
被關在這裡，光是精神上就是一種成。
不過在他看來這還好，他曾經經曆過一個科幻類的恐怖節目，他們一進入就在一個怪物的肚子裡，那個時候他都忍過來了，更彆說眼前這點東西。
觀察了一番地牢的環境，花了他不少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從上麵丟下了幾個圓形的黑色東西下來。
這東西一丟下來的時候，縮在角落裡不動的一群人突然開始動了。
他們撲了上去瘋搶一通，搶到的人開始狼吞虎咽，沒搶到的人去搶旁邊的人，甚至兩個人糾纏起來，開始撕打對方。
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潑婦打架一樣，毫無風度，甚至毫無技巧可言。
少年一瞬間都覺得沒眼看。
他真不想承認這群人是觀眾。
有這樣的同僚，真是太丟人了！
看起來最年老的那個男人拿著自己搶到的東西，默默的回了自己的角落，而其他人在互相爭搶的時候，竟然沒有人去搶他的。
少年注意到了他。
他扶著牆邊艱難的走了過去，剛想往他身邊一坐，那個年邁的男人就掃了他一眼。
“沒人告訴你，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出來容易嚇到人嗎？”
“……”少年沉默了一瞬間，他當然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是怎樣一副鬼樣子。
這種程度的毀容，等回去了都不一定有辦法恢複。
不過男人嘛，也不是那麼太在意外貌了。
能活著對他來說就是個意外之喜了，他不好再要求太多。
“這位……大叔。”少年斟酌了一番，叫了一聲大叔。
“你是觀眾嗎？”
儘管他的內心是確定的，但他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年邁的男人愣了愣，然後沒有說話，而是吃了一口手裡的東西。
咽下去之後，他才平靜的說：“……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都快不記得了。”
他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平靜的很，少年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他有點失望，但總算有個人開口說話了，他總能知道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