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顏幾人在原地等了半天,牟軒他們也還沒回來。
儘管有些擔心,但也沒多想些什麼,可能是交易需要的時間比較長吧。
但是等昨天下午的時候,莊顏去了一趟城裡,發現有一隊隊的黑色製服軍容肅穆的士兵在城中巡邏。
這些士兵每遇到一個百姓都會挨個問話,問的話似乎都是菩城一些人儘皆知的事情,回答不上來的百姓就會被立刻壓走。
莊顏知道他們是在追捕觀眾了,而且不得不說他們這一手確實很有效,如果碰上那幾個嚇得渾身僵硬的觀眾,可不就立刻就暴露了嗎?
“怎麼又開始抓那些人了?兩個月前不是才抓了一批人……怎麼又來了,也不知道那些異鄉人又會牽連多少人,你說他們來我們這鬼地方圖什麼呢?”街上賣衣服的小販搖搖頭對著身邊賣瓷器的朋友說道。
這年頭做生意不景氣,普通人家家家戶戶隻要吃上飯就行了,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身外物,也就是菩城裡麵這些東西還算賣得出去。
不過他們都清楚,要是再顆粒無收下去,以後這些東西在菩城城中央估計都賣不出去了,那時候那些富人和官員差不多也跟普通百姓一樣吃不上飯了。
想想還真的挺解氣的。
“誰知道他們來圖什麼?反正來了就是找死的……這麼多年下來,城主府的卓大人都抓了上百個了吧?淩遲處死的就有不少,不過你也知道,處死的基本都是犯了重罪的,其他的人咱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另一個賣東西的小販接著搭上了話,兩人接著又閒聊了幾句。
“今天這風塵真大,本來今天都不打算出門了,想了想不出來,在家悶著也沒事乾,還是出來走一趟吧……”賣衣服的小販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日子可真沒盼頭。”
賣瓷器的小販也跟著歎了口氣,神色憂愁:“……誰說不是呢?幾年前家裡養的牲畜莫名其妙的病死了,周圍的樹草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枯了,當時傳的什麼來著?是城主想強搶天上的仙女被降下天罰?還是卓大人得罪了神的使者來著?”
“當時傳的多著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城主府那群人故意亂傳擾亂我們的,但事情都發生了,咱們也沒辦法……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城裡的人都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婆娘以前多喜歡在城裡到處鬨的一個姑娘,現在待在家裡都不敢出門,我不在家的時候,她都得弄上六七把鎖,就怕有人闖到我家……你知道城外的莊子吧,都在外麵養著菜人,當豬養,挨個的殺了吃肉,咱們城內還算好點兒的,起碼沒人那麼明目張膽。”賣衣服的小販說著說著,看著一隊穿黑色製服的士兵趕了過來,立刻閉上了嘴。
“兩位官爺?”
兩人頗有些小心翼翼。
士兵按照規章製度辦事兒,也沒為難他們,例行問話了幾句,兩人都答得上來也就走了。
“也不知道他們每次問的問題一樣不一樣,應該是不一樣的……按照城主府的作風,不會出現這種紕漏的,不然我就記下來,遇到了士兵說不定能糊弄過去呢。”
莊顏在拐角處靠著牆站著,一身緊身的黑衣勾勒出緊致的身材,這身衣服既不影響美觀也方便行動。
張小姐不愧是從小練習裁縫刺繡的富家小姐,做衣服的手藝特彆好,她自己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做,這是她前天才趕出來的。
幾個男人她不需要理會,愛怎樣就怎麼樣,但兩個女孩子她倒是照顧的很好,反正她都這樣了,隨心所欲一點怎麼了?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她是一點也不想去照顧那些男人了。
說到底她還是對家裡人把她賣了的事有些怨氣的,而她的母親一直在哭,也沒有父親和她的兄弟心軟。
尤其是知道了開槍打她的是牟軒,而救了她的人是姚糖這個姑娘,她就對那幾個男人更沒好感了,不過因為也算是救命恩人,她對幾個人也恭恭敬敬的。
莊顏也把剛才那兩個人說的話聽了進去。
可以說……六年前那場災難是跟城主府有關的。
這菩城的百姓沒反了還真是奇跡。
莊顏微微眯了眯眼睛,腳下一動,退到了胡同裡,在陰影處躲開了這隊士兵。
應該是這裡的百姓也知道,就算反了也沒什麼用吧,該有的都沒了,糧食都不能生產,也沒有拿來造反的物資。
不過也確實相當奇怪了,按理說這種情況之下應該更加混亂才對,但是菩城卻沒有那個樣子,反而顯得死氣沉沉……
就像是惡人在作惡,個好人卻還是不懂反抗一個樣子,而且惡人和惡人之間,還相處的挺不錯。
不過想起張小姐說以前這裡民風淳樸,她也倒是覺得不奇怪了。
城裡突然查的這麼嚴格,也不知道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早知道昨天剛出了那種事,今天不應該讓他們出去交易的,應該再推遲上幾天。
不過他們還真不想養著那三個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