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燕和柳橙一直在走, 到最後,柳橙完全沒有了力氣,再靠繩子已經不行。於曉燕是拉著她的胳膊在向前。
她也不再說話, 因為臉都被風刮麻木了。
她出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小溫度計, 現在已經不能用了——在前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拿出來, 玻璃已經被凍碎了。
那個時候是零下三十一度。
指南針倒還好, 大概是因為這東西一般都是在極端環境下用, 所以玻璃用的更好一些。
其實那溫度計也不錯了, 她早先有查,一般玻璃是在零下二十到零下一百二十度之間,甚至有一些玻璃,零下十度都有可能會碎。這麼一個在便利店買來的溫度計能堅持到零下三十度真不能說質量不好。
現在也許……有零下四十度了。
於曉燕也覺得累了。
經曆過上一次模擬,她的體力本來是杠杠的, 絕對恢複到了重生前的程度了……可能還有所超越, 畢竟生死關頭人總是更能爆發潛力的。
但風雪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她還拖著一個柳橙。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在前麵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再走近,心卻咯噔一下。
越野車。
張誌成的越野車。
此時這輛車已經被雪埋了一半, 車頂也是厚厚的一層雪, 她走過去就發現張誌成和平四都不在, 應該是她走後,兩人想調頭回去, 但又被困住了,最後兩人決定徒步回去。
她想了一下,嘗試著拉了一下車門, 竟然拉開了。
她一喜,連忙把車門前的積雪給清了一下,然後把柳橙給推進去。
車廂很冷,好在是擋風了,隨即她就在駕駛座那裡看到一個紙條,打開來就看到幾句歪歪扭扭的字:“於小姐……也許不是於小姐,不管是誰,車我放在這裡了,還有半箱汽油,雖然車子不能動了,但還能取暖,希望我們都平安。張誌成。”
可以想象張老板寫這兩句話的時候一定是手僵的不行,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是想多寫一點的,但估摸著是手不允許。
她試著發動車子,第一次沒打著火,第二次還是不行。
她想了想,側身扒拉了一下,果然就從後座的小冰箱那裡找到了一個保溫杯,打開來,那水竟還是半溫的!
這還是上一次喪屍圍城的時候,張誌成說的。
大概就是他過去車子的冰箱裡裡,那是夏天放茶葉冬天放水壺。
夏天是不用說了,喝喝茶,清清腸胃都是好的。冬天張老板則講究養生了,冰箱當然不會再開,就是當個放東西的地方,水壺裡則常年會有一杯開水,這樣也能避免自己需要的時候不喝涼水。
這個天氣她其實是不知道張誌成會放什麼,很可能什麼都沒有,不過顯然,對於這一次出來張老板也不是什麼準備都沒做——這暖水壺不就又用了?
至於為什麼他沒拿走……也許是不想有太多負擔。
這不好說是對是錯,不過對於她目前是有點用。
她來到外麵,把車子上的積雪推開,隻是這麼一會兒,風雪就更大了,特彆是雪花沾眼,此時天又暗了,她又沒辦法戴墨鏡,是完全眯縫著把車頭給拉開的。
不知道有用沒用,她還是把那半杯溫水給澆了上去,隨即就回到車上,又一次嘗試點火。
一次,又一次,再連試了四五次之後,一聲轟鳴,車子,被啟動了!
於曉燕跺了一下腳,這幾百萬,沒白花!
車子是不可能動的,於曉燕也沒有興趣把積雪扒開去看原因,她主要是為了暖氣,雖然這半箱油在這種天氣裡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但能有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這輛車的暖風係統本是極好的,她來的時候幾乎一上車,就感覺到暖意了,這一會兒卻是吹了一段時間才變成暖風的,不過這也足夠了。
十多分鐘後,本來進車就有些昏迷的柳橙坐了起來,於曉燕又找出了張誌成的電磁爐,連到車上,燒了壺水。
“這是我來的時候坐的那輛車。”於曉燕道。
柳橙啊了一聲。
“本來車上還有兩個人的,現在應該先走了,不過留的東西還能用,再來塊巧克力吧?”她說著,又拿了一塊巧克力出來,柳橙接了放到嘴裡,她一張嘴就發現自己已經有些張不開了,她去摸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臉還是硬硬的。
“我……”
“應該還是凍傷了。”於曉燕歎了口氣,第一次也就罷了,畢竟是在最初的時候進入的場景,雖然也很冷了,其實離極限還遠著。雖然模擬結束後也會有一定記憶,到底隻是記憶,而且感受還被淡化了百分之八十。第二次是到極限了,但始終在屋裡,而且又是一堆人擠在一起,對極限低溫的認識也不足,哪怕她出來又查了一番資料,還是不夠。
她自己還好,有那兩次,能抵抗一定的低溫,柳橙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