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2)

朱元璋:“看的累了。”

嬴政:“你好像還挺感觸。”

“是啊,”劉徹唏噓著說:“好歹也在一起那麼久,有幾分共通之處呢!”

嬴政皺著眉頭,嫌惡道:“她隻是單純的蠢和壞,你是缺德,那能一樣嗎?”

皇帝們嘻嘻嘻笑了起來。

“……”劉徹:“?????”

不是,你們真就是一天不杠我一下就難受嗎?

皇帝跟皇帝之間還有沒有溫情存在了?!

劉徹吩咐屬下打掃戰場,再收斂黎東山和黎江雪屍身,準備帶回去妥善安葬,一切都處置妥當之後,便閉門謝客,病懨懨的開始養病,理由都是現成的。

征南將軍宴弘光深明大義,為報國家,眼睜睜看著一手扶持自己的嶽父和愛妾死於敵手,大為傷懷,臥病不起,須得靜養一段時日。

消息傳回建康,朝廷上下亦是一片哀悼之聲,嶺南黎家的家主沒了,彆管他生前是個什麼東西,總該給幾分體麵的,諸多加恩封賞,自不贅言。

黎江月早就收拾了行裝準備舉家南下,聽聞這消息便沒法出行了,與一乾後宅女眷抵達建康,叫盧氏領頭與其餘人繼續南下,自己則往黎家去送父親最後一程。

幾年未見,韋夫人也變了模樣,昔年盛氣淩人的貴婦人也平添幾分歲月風霜,兩鬢斑白,叫兒媳婦攙扶著,坐在靈堂前恍若失神。

董姨娘作為董家女眷的代表迎來送往,打點著家中諸事,外邊韋夫人之子在招待男客,神情困頓,麵容憔悴。

從前這中時候,韋夫人是一眾女眷的絕對中心,隻是時移世易,這時候到底不一樣了。

董姨娘的女兒年前出嫁,還是黎江月幫忙做的媒,夫家詩書傳家,門第清貴,雖不比黎韋金王這等貴姓,但也頗有些底蘊。

這時候見了黎江月,她忙不迭迎上來寒暄,周遭女眷們也逐漸圍了上來,儼然成了眾人中心,溫聲細語的寬慰黎江月幾句,還有些隔了幾隔的親眷問起宴元新來。

“怎麼沒帶孩子過來?這時候也該不小了吧?”

黎江月笑:“已經來磕過頭了,這幾天他有些咳嗽,叫保母們帶著呢。”

出門的時候,嬤嬤都忍不住唏噓說:“這可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呀,當初誰能想得到您會有今天?還有董姨娘,在後院裡唯唯諾諾了那麼多年,瘦瘦小小的一個,這時候看起來身上倒是多了些肉,臉上也有光彩了。”

黎江月道:“人過得什麼日子,臉上都寫著呢,兒女順遂,心緒舒暢,臉色當然好看。”

外邊下起瀟瀟細雨來,仆婦撐著傘送她離開,黎家這一年的秋天彌漫著一層灰色,但誰都看得出來,宴家正大步邁進光輝燦爛的未來。

宴家的後院裡少了黎江雪,倒是陡然寂靜起來,連盧氏去給黎江月請安的時候,都忍不住嘀咕:“她在的時候嫌吵,現在一下子人沒了,又好像是缺了什麼。”

黎江月輕歎口氣,卻不接這一茬,隻轉了話題,問:“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從前咱們在壽州,陡然換了地方,大人倒是不怕什麼,隻怕孩子適應不了。”

盧氏笑的溫柔:“夫人還不知道我們姐兒嗎?小霸王似的,體格大小就好,能跑能跳的,有什麼適應不了的。”

丈夫再沒提過嫡姐的事情,黎江月也不提,隻是人死賬消,碰到她生辰忌辰乃至於中元等節日,都叫人悄悄幫著做場法事,燒些金銀紙錢。

劉徹知道這事,但是也沒多管。

陳憲既死,南方便暫時安寂下來,他既總督五州軍事,大權在握,又豈肯放過這個休養生息的好機會?

再則,關樸、關晟二兄弟也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成長。

前番被打退之後,北朝三國沉寂了兩年之久,方才卷土重來。

劉徹再次掛帥,這一次卻未親自領兵出征,而是坐鎮後方,叫關樸率軍出擊,與麾下另幾名將領同挑大梁。

而他的長平侯也沒有讓他失望,大勝而歸,繳獲無數,劉徹一鼓作氣,將戰線推到了淮北,一舉收複淮北七州,聲威大震。

此戰之後,征南將軍宴弘光率軍還朝,授中書令、加驃騎將軍,進入建康掌權。

關樸卻不曾同兄長一道返回,以功加遊擊將軍——這個他兄長曾經坐過的從五品官銜,駐紮淮北,坐鎮一方。

此後兩年間,劉徹屢次率軍出擊,先征北齊,再罰北魏,北周見事不好,想要與兩個鄰居聯合,卻是為時已晚,先後為其所誅滅。

北齊國滅之後,劉徹的官職從驃騎將軍變為大將軍、順陽郡公,待到關樸、關晟兄弟滅亡北魏、北周時,再拜太尉、揚州牧,同時加賜羽葆、鼓吹及班劍二十人,等到南北一統,許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讚拜不名,人臣之至已達矣。

他最開始就是衝著那個位置去的,手下諸人亦有心圖富貴,南梁皇帝很快就被自願的同意了禪讓之事,劉徹假惺惺的推辭了幾次,終於欣然受之。

朝臣們也曾議及國號,劉徹想都不想便用了“漢”字,年號建元。

皇帝登基,自然該追封先祖,加恩功臣,生父宴綱便不必說了,自得追封皇帝,生母薛氏處卻有些麻煩。

畢竟她當年改嫁,死後也與後邊丈夫合葬,現下是否還應當追封皇後、與宴綱合葬,朝廷上著實爭議了一段時間。

劉徹本就不在乎這些虛名,否則也乾不出登基之後叫王太後與前夫生的女兒相認的事,當下大筆一揮加恩薛氏母家,至於遷葬追封一事,便不必驚擾亡者了。

丈夫死的早,薛氏又青春美貌,一個寡婦帶著兒子長大,不知會吃多少苦,改嫁有什麼錯?

又不是丟掉兒子自己跟野男人跑了,生存當前,實在沒必要對一個弱女子過多苛責。

後夫對薛氏不壞,待宴弘光這個繼子也沒說的,無論是宴綱、還是後邊組起來的那兩夫妻都已經入土,晚輩們再去糾結這些事情,實在是沒有必要。

再說,也總有兩個弟弟的情麵在呢。

劉徹加封兩個同母異父的兄弟為王,大封功臣之餘,自然也不會忘記後宮。

黎江月與他夫妻數年,兢兢業業,向無疏漏,又誕育有一雙兒女,皇後之位自然也當得,盧氏是他長女的生母,膝下另外還有一子,叫做個淑妃吧,至於其餘妾侍們的位分,就叫皇後自己看著安排好了。

黎江月向來辦事妥當,此時自無疏漏,擬了單子送過去,見劉徹點頭之後,忽然間行個禮,道:“妾身冒昧,有一事須得問過陛下才好……”

劉徹道:“什麼?”

黎江月頓了頓,方才道:“陛下加封後宮,那未入宮之前便逝去的,是否還要追封?”

她並非不能容人的主母,多年來宴家後宅就沒了一個人,那便是黎江雪,這時候所說的也隻能是黎江雪。

過了這麼幾年,劉徹都快忘記黎江雪眼睛鼻子長什麼樣了,下意識就想說“不用管”,忽然間聽見高祖在空間裡邊大叫“不行!”。

高祖痛心疾首道:“彘兒,你彆犯傻啊!史書上肯定會記載黎江雪死在什麼地方的,這會兒你登基了又沒給她加封,說不定後世人就會揣測她是你的真愛,下令不許任何人提及——你要知道後世人腦回路很奇怪的!”

“噫——”

劉徹隻消想到若乾年之後後世人揣測黎江雪是自己的白月光、朱砂痣,立馬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抖了抖,深以為然道:“當真是老成持重之言!”

說完他麵露疑惑,看向黎江月,滿臉不解道:“你說的是誰?未進宮之前,後院裡誰沒了?”

黎江月聽得一怔,卻以為他是不欲再提起那人,眉頭微微一跳,很快便笑道:“是妾身想錯了。”

“不,你沒想錯。”

劉徹見她不上道,心下暗暗著急,隻得自己開始演:“仿佛是有那麼一個人,前幾年沒了——嗨呀,隻是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我都想不起來她是誰了,好苦惱哦!”

“……”黎江月:“?????”

劉徹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姓什麼來著,江月,你還記得嗎?”

“……”黎江月心情複雜:“姓黎。”

“哦,好像是這個姓吧,”劉徹隨意的擺擺手,漠不關心道:“大好的日子,提死人多晦氣,以後彆說她了,就當沒找個人吧。”

黎江月:“……”

黎江月微笑道:“是,妾身知道了。”

劉徹趕緊去看起居官:“剛才那一段記下來,字號加大加粗!”

黎江月:“……”

起居官:“……”

陛下的腦袋好像是壞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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