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跟金人打?
打得過的話那還會當投降派嗎?
四人苦不堪言。
李世民要的就是他們苦不堪言。
金人打過來了,生靈塗炭,滿目瘡痍,還有人站在一邊說風涼話嚷嚷著主和,可見還是因為刀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想解決這夥子人?
簡單,他們不知道疼,那就直接送到宋金前線去,叫親身體驗一下不就好了?
完美。
範宗尹馬術不精,走出去幾十裡,便跌下馬好幾次,等晚上到驛館停下歇息時,兩股戰戰,渾身上下遍是青紫,分外猙獰。
其餘幾人皆是文官,向來養尊處優,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範宗尹硬著頭皮跟護送(押送)自己一行人北上的禁軍說:“我實在是馬術不行,顛簸受苦,行程是否可以慢些?”
禁軍眼睛一瞪,說:“放肆!這可是陛下聖旨,耽誤了陛下南狩,你付得起責任嗎?!你將天下蒼生和萬民福祉放在哪裡?!”
範宗尹:“……”
汪博彥今年五十有八,這時候也是個標準的老人了,體力上跟宗澤那樣的武將沒辦法相提並論,馬背上吃了一天塵土,也覺腰酸背痛。
此時他見範宗尹近前與護送(押送)自己一行人的禁軍商議,也走上前去,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放低姿態說:“並非我等憊懶,耽誤王事,而是力不能支,體弱難耐,實在不行——就給我們找輛車吧。”
禁軍冷笑:“幾位貴人多忘事,不記得黃河以北都被金人搜羅了一遍,這會兒走在路上,我上哪兒去給你淘換一輛馬車?”
汪博彥欺軟怕硬,見此人凶蠻,語氣愈發軟了,怯怯的一指窗外,小聲說:“來的時候我都看見了,驛館外邊有輛驢車,再找個人幫我趕著,料想速度也不會慢。”
“是啊,”範宗尹也道:“有驢車代步,總比在馬背上顛簸要好。”
顏岐和黃潛善也紛紛附和:“驢車也行,找個懂駕車的人跟著,不比馬匹速度慢多少。”
禁軍聽罷,眉頭卻浮現出一抹鬱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滿臉憤怒:“大膽!”
範宗尹:“?????”
其餘三人:“?????”
禁軍猛地拔出刀來,激憤不已:“爾等身為宋臣,竟敢用驢車內涵太宗皇帝!”
“……”範宗尹:“?????”
其餘三人:“?????”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
範宗尹大聲狡辯道:“驢車的事情,那能一概而論嗎?太宗皇帝當年坐驢車是一回事,我們現在坐驢車是另一回事……”
禁軍大怒道:“你還敢說!範宗尹,你是想造反嗎?!”
其餘幾人也慌忙解釋:“我等食君之祿,怎敢冒犯太宗皇帝?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
驛館周圍負責警戒的禁軍聽見動靜不對,瞬間圍了上來,神色驕橫,滿目凶態:“怎麼,出什麼事了?!”
那禁軍便一指對麵使人,神態憤憤,將方才之事講了。
“反了,反了!身為宋臣,竟敢如此辱蔑太宗皇帝,還不快快將此事傳書應天府,告知陛下!”
“是!”
“啪”的一聲震響,李世民一掌拍在案上:“四賊狂妄,竟敢如此辱朕先祖,悖逆至此,何不殺之而後快?!”
禁軍領命而去,第二日快馬返回南京應天府複旨,道是四賊已死,屍首就地掩埋掉了。
被殺四人皆是主和派的骨乾首領,消息一經傳出,便惹得朝野動蕩,主和派與投降派激憤異常,自從新帝登基之後一直按壓住的怒火終於在此時爆發出來,在清明殿前久跪不起。
汪博彥之子身著孝衣,跪在當前,聲淚俱下,痛陳父親之冤:“家父向來恭謹,豈敢出言辱蔑太宗皇帝?且此事一無人證,二無物證,怎可取信於人?”
李世民麵有戚色,被他問住,唯有以袖掩麵,有些心虛的回答:“書雖不明,其事體莫須有。”
眾人勃然大怒:“官家,‘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