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1 / 2)

靖康之變發生之後,李世民於當年五月初一登基稱帝,改年號為建炎,此後接連征戰金國,未嘗一敗,不僅迫使金人低頭遞上降表,老老實實的把吃進肚子裡的儘數都吐出來,還一舉收複山東、太原三鎮等地,複大宋河山。

自他登基之初,宋金雙方便在打仗,一年時間內幾乎都沒怎麼停過,宋國的疆土成了戰場,對於經濟和民生的破壞程度不言而喻,金國自身損兵折將,內部也接連發生動亂,同樣無心戀戰,雙方很有默契的罷戰議和,各自恢複元氣,以待來日。

上天有眼,建炎二年著實是個好年頭,風調雨順,四時有度,等到年終盤點的時候,全國各地皆有喜訊傳來。

戶部統計了這一年的錢糧入庫數額出來,遞到官家麵前去時i,臉上的笑紋都遮不住。

更叫李世民高興的還有另一件事。

或許是因為他的到來改變了大宋朝廷傾覆的命運——畢竟在後來人朱元璋的記憶裡,靖康之役之後北宋可是直接滅國,緊接著開始了南宋曆史的!

又或者是因為得遇明主,社稷有望,原本應該在建炎二年七月辭世的宗澤直到年尾都活的好好的,一頓飯能吃三碗,高興了還能騎馬提刀上陣。

這年六月的時候,李世民便心有戚戚,時常往宗澤府上前去探望這位老將,他不欲叫他走時心有遺憾,便經常說起北伐之事:“朕有生之年,必要平定四方!不隻是燕雲十六州,盛唐時候的所有疆土——安東都護府、單於都護府、隴右道、河北道,統統都是朕囊中之物!”

第一次這麼說的時候,宗澤欣慰不已,感慨落淚。

第二次這麼說的時候,宗澤壯懷激烈,深以為然。

……

第N次這麼說的時候,宗澤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年輕官家,神情不解,皺眉思忖幾瞬,忽的神色大變,遣退身邊家人侍從之後,跪地哭道:“官家是否貴體有恙,壽數無多,故而近來時常往臣府上來訴說未曾實現的誌向?”

李世民:“……”

“老臣愚鈍,直到今日方才發覺!”

宗澤老淚縱橫,捶胸頓足:“天不憐我大宋,剛剛降一英主,旋即便要收回麼?官家年輕,宗澤老朽,何不索我性命,留官家在世一展宏圖?!”

李世民:“……”

李世民非常感動,然後黑著臉說:“多謝宗帥美意,隻是朕身體好得很,能吃能睡,每隔三天都有禦醫診脈,沒什麼問題。”

宗澤:“……”

宗澤默默站起身來,迅速擦乾了眼淚,以一種委屈中帶著控訴的目光看著他,不說話。

所以我們的鐵頭官家最近這是在鬨什麼幺蛾子喲!

李世民:“……”

李世民總不能說按照史書上的走向,你馬上就要死了,梗了一梗後,終於道:“朕隻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而已。”

宗澤理解的點點頭,又勸諫道:“臣都明白,但是還有一句話要同官家講——空談誤國,實乾才能興邦啊!”

李世民:“……”

李世民假笑著點點頭,跟他打聲招呼,悻悻的走了。

騎馬回宮的路上,他忍不住跟幾個老夥計說:“我看他中氣十足的,是不是沒事了?”

高祖想了想,語氣不太確定:“應該是吧?”

嬴政在宗澤身上見到了老將王翦的影子,心下頗為敬重這老臣,此時便罕見的開了金口:“秦檜的命運可以改變,嶽飛的命運可以改變,欽徽二帝更是殞命於午門之外,奸臣昏君尚且如此,為什麼忠臣的命格就不能改變?”

李世民心頭一鬆,失笑道:“確是這個道理,我是當局者迷了。”

劉徹則道:“他前世辭世,多半是因為眼見時局頹敗,沒有希望,完顏構又一心苟且偷安,無心北上,老人家滿腔壯誌難酬,心生孤苦憤懣,再好的身體也能被氣垮。現在你來了,金國被打成狗了,大宋蒸蒸日上,他心裡邊那口氣順了,身體自然也好了。”

朱元璋也道:“你們可彆忘了,這是個六十九歲都能提刀上馬,衝鋒陷陣的名將啊!”

“嗨。”

其餘幾位皇帝正覺有理,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見劉徹洋洋得意的把眼皮往上一翻,陰陽怪氣道:“老朱,這話隻能咱們倆說,他們這些四五十歲就死了的人是不懂七十歲以後的狀態的!”

朱元璋:“……”

其餘皇帝:“……”

李世民還沒來得及呼叫滴滴代打,高祖跟嬴政就卷起袖子,目光不善的走過去了。

李世民好歹活了五十二歲,他們倆可慘,就四十九歲,連五十大關都沒越過去呢!

劉徹嘴皮子一禿嚕把話說完了才覺出不對勁兒,扭頭想跑,卻也晚了。

朱元璋坐在旁邊,百思不得其解:“彘兒,你身體裡是不是有洋人血統,另外有個名字叫不挑事挨打不舒服斯基?”

劉徹:“……”

這一年大宋境內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國庫內錢糧充盈,朝堂上君臣一心,反倒是金國那邊,一直都過得不怎麼順遂。

當日上京之變後,梁王宗弼在隆州另立朝廷,金□□嫡子完顏宗磐也在母親唐括皇後和一眾親信的扶持下登基稱帝,雙方都宣稱自己才是本國正統,金國天子。

雖然彼此都有意保存實力,控製局麵,然而上京至隆州一無山脈阻隔,二無江海分割,雙方又不肯後提叫對方占便宜,隔三差五的就會產生摩擦,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隔幾個月便會打一場也不奇怪了。

消息傳回東京,大宋朝臣紛紛請戰,出乎群臣預料的是,一向好戰的年輕官家卻沒有點頭應允,隻微微一笑,高深莫測道:“還不到時候。”

李世民還在等。

等耶律大石等遼人參與幫助自己訓練出一支能夠馳騁安東的勁騎。

大宋跟遼國是冤家不假,但金國在遼人眼裡更加不是東西。

宗澤派人找到耶律大石等人的時候,他們還想著奮起反抗,聽宗澤派去的人講完意圖之後,馬上就表示如果大宋想北上抗金,那遼人自帶乾糧也要幫幫場子!

建炎二年的冬天,李世民哪兒都沒去,蹲在宮裡同宗澤、吳玠、嶽飛等人研究明年春天的進軍線路,地圖一擺,從南到北剖析一遍,大有畢其功於一役的意思在。

他心愛的小公主也四歲大了,受父親熏陶,年紀雖小,膽子卻大,李世民抱著她去騎馬,她不僅不怕,還拍著手高高興興的笑。

旁邊鄭太後看得膽戰心驚:“官家也真是,仔細嚇到孩子!”

魏皇後反倒笑了,抱著小兒子,溫柔道:“不會的,官家是慈父,不會魯莽行事。”

孟太後也笑道:“永寧這個脾性也是隨了她爹爹,人說三歲看大,等她成年呀,怕也是個能拉弓騎馬的女中豪傑!”

鄭太後聽得微微一怔,再想起自己遭難的幾個女兒,心緒微微一沉,注視著小公主的目光卻愈發慈愛起來:“女中豪傑好啊,自己的命自己主宰,說起話來鏗鏘有力,不要像水中浮萍一樣,隻能隨波逐流。”

魏皇後心知她是想到了傷心事,隻是鄭太後沒將此事挑明,她若是貿然出言勸慰,反倒更加惹得鄭太後傷心。

鄭太後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也怨我,平白的說起這些來,倒叫皇後不自在。”

魏皇後趕忙道:“母後這麼說,才真是叫妾身無地自容呢。”

女人們這邊說著話,氣氛頗為融洽,等李世民過來,便齊齊停了口,魏皇後含笑起身,吩咐左右開席。

李世民捏了捏小公主頭頂的小揪揪,將她送到皇後身邊,目光環視一周,忽的發現帝姬們中間似乎少了一人,席位空出來了,隻是徽宗留下的女兒太多,他一時之間想不出到底是缺了誰。

他低聲問魏皇後:“那邊哪個妹妹沒來?”

魏皇後低聲答他:“珠珠病了,起不得身,剛令人遞了牌子進宮請罪,說今日來不了了。”

她說的珠珠便是指惠福帝姬趙珠珠。

現下正值隆冬,天寒地凍的,帝姬們身嬌體弱,偶感風寒也不奇怪。

李世民未曾多想,恍惚記得惠福帝姬的生母王貴妃早逝,從金國被贖回後也很是病了一段時間,不禁有些憐惜,便多說了一句:“打發人去瞧瞧,賞些東西下去,這些女孩們此前吃夠了苦頭,咱們做兄嫂的很應該多愛護一些。”

魏皇後頷首道:“已經吩咐人去了。”

李世民感慨於愛妻賢淑,又與自己心有靈犀,欣慰的握了握她的手,轉頭去同兩位太後說話。

殿外嚴寒一片,內殿卻溫暖如春,宮人們備了鍋子,湯底調製好之後,那香味便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往人的鼻子裡邊鑽,廚子們片了肉出來,薄如蟬翼,沾水即熟,再加上其餘熱氣騰騰的各式菜肴,原本過分莊嚴華麗的大殿仿佛也侵染上了人間的煙火氣。

魏皇後派去探望惠福帝姬的女官便是在這時候回來的,進殿一看,見氣氛正是熱烈,便遲疑著不曾近前。

魏皇後身側張女官瞧見,便悄悄離開,拉著她到一側去,低聲問:“可是帝姬病的嚴重了?”

那女官麵有憤憤之色,惱火道:“帝姬卻不是病了,而是臉上有傷,羞於見人!”

張女官麵露驚色,再見她神情,更知道此中另有內情,登時便肅穆了麵孔,沉聲道:“怎麼回事?”

那女官恨恨道:“駙馬無禮,竟贖回去一個青樓女子做妾,還將帝姬的首飾贈與那青樓女子佩戴,帝姬大為惱怒,與駙馬爭辯,那廝膽大包天,竟敢對帝姬動手!帝姬被打傷了臉,羞於出門,又不想傳將出去成了東京笑柄,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推辭掉今日宮宴,自己在家中養傷!”

張女官聽得怒從心起,既惱恨駙馬狂妄悖逆,又憐憫帝姬年幼失母,北上受苦,好容易回到東京,又遇人不淑。

此外,又有些怒其不爭:“帝姬當真糊塗,貴妃早逝,她還有兄嫂在,進宮來告他一狀,官家不扒了駙馬的皮才怪!”

這話說完,她自己便先一步苦笑出聲:“不怪帝姬,是我太過想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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