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作為總指揮使,分彆調遣諸將,率師二十二萬,列陣於九門外,都督陶瑾安定門,廣寧伯劉安東直門,武進伯朱瑛朝陽門,都督劉聚西直門,鎮遠侯顧興祖阜成門,都指揮李端正陽門,都督劉得新崇文門,都指揮湯節宣武門……
而於謙自己則同石亨一道,率同副總兵範廣、武興陳軍在德勝門外抵擋也先,傳令下去,臨陣之時將領不顧軍隊先撤離之人,斬其將,軍隊不顧將領先退者,後隊斬殺前隊,直接抹殺了將領和士兵們的僥幸之心,至此再無人膽敢退縮怯戰。
於謙與石亨、範廣共同戍守德勝門,而也先的進攻也由德勝門開始,於謙嚴陣以待,命令石亨設伏於空置的屋舍,派遣數名騎兵誘敵,瓦剌萬餘人追擊而上,副總兵範廣趁機發射火器,先前埋伏起來的將士們共同出擊,打了瓦剌一個措手不及,也先的弟弟孛羅、平章卯那孩中炮死,明軍聲威大震。
初戰告捷,於謙麵色稍霽,範廣、石亨幾人亦是麵露喜色,城牆之上弓箭手引弓戒備,目送瓦剌士兵退出射程,眉宇間不約而同的浮現出幾分輕鬆之意。
恰在此時,於謙卻聽破空之聲傳來,尋聲扭頭去看,卻見一支利箭伴著破空之聲如雷電一般迅猛射出,城下瓦剌馬背上的將領後背中箭,應聲跌下馬去,軍隊陣勢一時大變,隨之哄亂起來,連那將領的屍首都顧不得搶回,便四散著一哄逃離。
於謙見狀大喜,回頭道:“這一箭是誰射的?當賞!”
石亨亦道:“瓦剌賊眾已經退出射程許多,卻還能一擊而中,臂力非凡,精準異常,果真難得!”
卻無人出聲認領稱謝。
下一瞬,又是一箭發出,同樣直取一瓦剌頭目性命。
於謙駭然轉頭,著實吃了一驚:“陛下!”
朱元璋不看他,臂膀發力,引弓再射,口中笑道:“於尚書,看朕箭術如何?!”
弓弦一鬆,又一名瓦剌頭目應聲倒地。
於謙震動不已,由衷道:“陛下神武非凡,臣敬服!”
石亨亦是麵有欽佩之色,躬身道:“陛下勇武,有太/祖皇帝之風!”
朱元璋知道後邊石亨這孫子要造反,但這時候見了他,態度還是很和藹的——造反是之後的事情,守城是眼前的事情,且先榨光他最後一點利用價值,等瓦剌大軍退卻,再尋個由頭殺了便是。
他笑著褒讚石亨幾句,這時候也先見德勝門這兒占不到什麼便宜,便轉奔西直門去了,防守西直門的乃是都督孫堂,隻是於謙唯恐事有萬一,忙令石亨引兵前去襄助。
在前一世,於謙已經證明了他的韜略和本領,故而此時朱元璋並不發言,於謙卻不敢忽視天子,恭敬詢問:“陛下以為如何?”
朱元璋斷然揮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朕既用於卿家防守北京,自無質疑之理!”
於謙心下動容,稱謝不已。
朱元璋卻在此時遣退左右侍從,麵有忐忑,低聲問道:“於卿家,朕可以放心的將大明和北京交付到你手上嗎?”
於謙聽得身形一震,當即一掀衣擺,跪地道:“願為陛下肝腦塗地,萬死不敢有辭!”
“好!”朱元璋麵有感慨欣然,親自將他攙扶起身,拉著他的手,依依道:“於卿家便是朕的諸葛孔明啊,有臣如此,朕夫複何求!自古聖君垂拱而治,朕深以為然,太後在宮中念佛,朕稍後便去拜謁太廟,祈求曆代先祖庇佑,瓦剌不退,勢不出廟!偌大的朝堂,朕能信得過的隻你一人罷了,今日朕便將抗敵諸事交付到於卿家手中,還望愛卿不要讓朕失望!”
於謙感念不已,淚濕衣襟:“得陛下如此信重,臣豈敢叫陛下失望?!”
朱元璋眼睛裡有一閃即逝的淚光,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起駕離開。
胡濙正統籌北京錢糧,忽聽身邊有人長歎一聲,遞上一盞熱茶。
他無心去用,一心撲在算盤上,隨意擺擺手,道:“退下,勿要攪擾!”
那人卻不退縮。
胡濙白眉微皺,麵有不悅,扭頭去看,頓時大驚失色:“陛下——臣萬死!”說著,便要起身行禮。
朱元璋一把攔住他,神情動容,目有欣慰:“鎮守國家,安撫百姓,不斷供給軍糧——真是朕的蕭何啊!偌大的朝堂,朕隻信得過你一人罷了……”
又過了半日,王直處。
朱元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王卿家真是朕的張良啊!偌大的朝堂,朕能信得過的,也唯有你罷了……”
空間裡的皇帝們:“……”
你心真的好臟啊,老朱!
劉徹兩手抱胸,嘖嘖說:“老朱,撒謊就撒謊,能彆老cue我們大漢朝的朝臣嗎?要不就是高祖皇帝的張良、蕭何,要不就是劉備的諸葛亮——”
李世民不懷好意道:“不說他們,你讓老朱說誰?愛卿真是朕的胡惟庸啊,還是愛卿真是朕的藍玉?不太好吧?”
高祖:“嘻嘻嘻!”
嬴政嘴角微翹,忍不住彆過臉去笑。
朱元璋:“……”
滾!
你們這群混蛋,上輩子都沒喝過開水是嗎?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