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第 176 章(1 / 2)

朱棣這一下打的實誠, 朱瞻基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腮幫子鼓起來老高,扭頭一看, 朱高熾站在爺爺身邊,一張胖臉陰沉沉的, 正抬手擼袖子, 看模樣也要給他幾下。

朱瞻基看得心頭打顫, 既委屈於挨的這一巴掌, 又惱怒於兒子是個混賬王八蛋,自己乾出這些個腦殘事情來,倒叫自己替他背鍋!

二十萬京營精銳, 就這麼一朝葬送,朱棣和朱高熾惋痛異常,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心痛的在滴血!

英國公張輔,這是他欽定的輔政大臣之首, 還有成國公、兩位尚書、勳貴大臣們——這都是他留給後世子孫的潑天財富啊!

就因為出了一個蠢蛋、一個無能之子,什麼都完了!

朱瞻基越想越是難受,心臟痛的太過厲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早知如此, 當初就該把這王八蛋射牆上!

悔不該被情情愛愛衝昏頭腦,改立孫氏為皇後!

孫氏若仍舊是貴妃,那朱祁鎮隻能算是庶長子, 倘若皇後有出,儲君之位必然是嫡出皇子的。

胡皇後被廢掉的緣由是無所出——這個無所出指的是皇子, 實際上胡皇後是生了兩個女兒的。

能生女兒,就證明胡皇後的生育能力沒問題,再等個幾年, 肯定也能生兒子!

朱瞻基越想越覺得懊惱,當年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胡皇後被廢的時候才二十六歲,正是適合生育的年齡,母親三十多歲的時候,還給自己添了個弟弟呢!

少年時候覺得胡皇後呆板木訥,容色遜於孫氏,既無嫵媚風情可言,又非青梅竹馬之交,這時候回頭再想,什麼呆板木訥,那明明是莊重寬厚、儀態端方,真正的母儀天下之人!

若胡皇後能有一子,不說是多麼出類拔萃,守成總是可以的,最最不濟,彆跟朱祁鎮似的這麼坑爹!!!

朱瞻基越想越覺得萎靡,對於孫太後的思念之情都無限度的削減,神情怫然不悅:朕死的早,這些個事情是有心無力,可你這個當娘的都乾了些什麼?!

我娘還活著的時候,朱祁鎮他好好的,我娘一死,你就讓他作成這樣?!

朱棣、朱高熾心中不悅,朱瞻基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忍氣吞聲走上前去,透過那麵鏡子,繼續偷窺人間。

朱祁鎮被俘了。

朱祁鎮被推攘著去了瓦剌,與也先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喜寧迫不及待的倒向瓦剌,成了也先的狗。

朱祁鎮安心在瓦剌大營中住下了,形象的演繹了什麼叫此間樂不思蜀。

朱棣跟朱高熾的鞋底一左一右拍在了朱瞻基臉上:“你生的好兒子!!!”

土木之變,二十萬精銳折損殆儘,土木堡成了一片焦土,消息傳回北京,朝堂一片嘩然,幾位閣臣大驚失色。

皇太後與錢皇後當即便收拾了八車珠寶和一乾珍稀之物送往瓦剌,希望也先勿要傷皇帝性命。

朱棣:“他媽了個巴子,他哪兒值這麼多錢?!”

朱高熾:“也先怎麼不拔刀給他來個痛快!”

朱瞻基鼻青臉腫的跪在一邊,心裡默默祈禱:“兒啊,給爹長點臉,做出點成績給太宗、仁宗看看,逃不了也就算了,哪怕自殺呢,隻是彆當欽徽二帝啊!”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等時候,胡濙、王直、陳循、於謙等朝臣紛紛上疏皇太後,請求另立新君,社稷為重,君為輕。

皇太後幾經躊躇之後,終於點頭應允。

朱棣臉色稍稍緩和幾分:“立了新帝,朱祁鎮就不值錢了,那個於謙,不錯!”

又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問身旁大兒:“老大,朱祁鎮沒了,他的兒子都是黃口小兒,不可繼位,宗室之中,應該立的是誰?”

朱高熾想了想,道:“該是我的次子璐王,他就藩去了洛陽。”

張氏想起小兒子,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去:“那孩子壽數不長,早就去了,這時候的璐王是他的嫡長子,叫朱祁錕……”

朱高熾去的早,不知道這些事,朱棣撥開他,問兒媳婦:“算算年歲,這個朱祁錕……仿佛跟朱祁鎮年紀相仿?他秉性如何,你可知曉?”

張氏道:“祁錕年幼時便隨從父親就藩,我見得不多,隻記得是個聰明孩子,剛剛三歲,就會被千字文和百家姓。”

朱棣聽罷,不禁仰麵歎息:“這時候大明不需要聰明皇帝,隻需要穩重皇帝,朱祁鎮小時候還聰明呢,這時候又是如何?!”

朱高熾嗚咽著流下淚來:“天要亡我大明啊!”

朱瞻基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去,屈意討好:“也不必這般消極,好歹見過我侄子之後,再去計較其他……”

朱棣抬手一巴掌甩了過去,麵目猙獰:“一邊跪著去,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朱高熾抬起肉呼呼的胖腿,一腳踹了過去:“滾!看見你就晦氣!”

朱瞻基:“……”

嗚嗚嗚嗚嗚。

關我屁事!

有種去打朱祁鎮啊!!!

張氏心疼兒子,見他如此,當真是心如刀割,隻是太宗皇帝和仁宗皇帝都在氣頭上,想勸都無從開口,隻能暫且忍耐,等他們氣消了再去說和。

當今天下血緣最近天子之人,便是仁宗皇帝嫡孫、宣宗皇帝胞弟的侄子璐王,朝臣們商議之後有了結果,胡濙、陳循等人很快便帶了皇太後懿旨,持節奔赴洛陽。

朱棣和朱高熾在鏡子後邊緊盯著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真等到了洛陽之後,又有點不敢瞧了。

萬一是個紈絝……

那大明就真是藥丸了!

胡濙前邊進府,朱棣爺倆趴在鏡子上,雙手捂臉,從指縫裡偷偷往外瞧,便見迎頭走來一個挺拔魁梧的青年,鼻直口方,相貌堂堂,言行舉止之間,自有一股威肅氣度。

而眉目之間,恍惚就是自家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模樣。

朱棣心頭巨震,情不自禁的“咦”了一聲,目光發亮,身體前傾,進一步去打量,眼底的光芒眼瞅著越來越亮。

他在馬背上征戰多年,弓馬嫻熟,眼力也毒,一眼便看出這青年是個練家子,觀其言行舉止分外得當,不因得到皇位而喜,反倒因為土木之變的傷懷落淚,更是連連點頭,由衷讚道:“到底是太/祖皇帝子孫,有他老人家的氣度,若他真能學得太/祖皇帝三分本領,足夠穩定朝局、平定天下了!”

朱高熾聽親爹這麼說,也笑的眯起了眼睛:“爹,我這孫子跟我爺爺可真像啊!”

朱棣臉色和緩許多,手扶腰間玉帶,矜持道:“朱家子孫,像自家祖宗,這不是正常的嗎!”

再看兒子的時候,神情中又添了幾分溫和。

這小子雖然不討喜,但孫子們還是很不錯的嘛,質量挺高!

事態緊急,胡濙等人不曾在洛陽停留,當即便請璐王上京,等到了京城外,璐王卻不肯進,禮官希望他尊宣宗皇帝為皇父,先璐王為皇叔父,璐王堅決不肯。

“皇帝無嗣,我才以小宗入主大宗,我自有父,又何必認宣宗皇帝為父?”

朱棣撫須大笑:“這小子,精明著呢!”

朱高熾嗬嗬笑道:“怪不得皇後說他小時候聰明!”

朱瞻基有點不高興,這個侄子明擺著是針對自己這一係呢,隻是朱棣和朱高熾都高興,他也不敢吱聲。

皇太後退讓了。

接下來的事態發展,好像是加載到了某個史詩級任務頁麵上。

#定位到朱祁錕所在位置#

#朱祁錕以新帝身份進入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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