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戚鴻正要點頭,忽然意識到不對呀!
“我妹妹為了不讓孟學遭他迫害就費心費力策劃那麼多,還能是為倆臭錢就跟他同流合汙的人?”
“哥是這麼看我的撒?”
戚鴻敲敲她頭:“彆打馬虎眼,快說說今天為什麼幫他?”
“幫他?我沒幫他。”
“明明給他出主意了。”
“是呀,我告訴他自身優勢在哪兒,可沒讓他拿這去和對方死磕。真遺憾他沒問我,他要是問我應不應該同殺出來的這家作對我就會告訴他兩相爭鬥不如坐下談和。那家人他夠嗆得罪得起,不如賣完這批就結束和劉家的合作,改跟那邊。本來劉家的實力也配不上宗平的勃勃野心,正常來說很快他們也要分道揚鑣的。”
戚鴻聽懵了,過一會兒才消化了妹妹這話。
她意思是宗平壓根不該跟人作對,應該化乾戈為玉帛,同那邊聯手發財。
可是現在呢?
宗平已經不慌亂不迷茫了,他在敏敏的點撥之下發現了自身的巨大優勢,準備利用這個優勢扳倒縣城那邊讓他感到憤怒的對手。
這該咋說?
“這果然是個深溝他摔下去就爬不起來嗎?”
戚敏尋思了下,說:“不敢把話說死,但纏鬥起來會很麻煩。我通過他看到他的競爭對手,實力很強,而他未必真了解對方。”
戚敏是穿書,她看過的原文不多但可以合理猜測。在原文中,宗平不是販書,他走文抄公路線,抄遍曆代文豪,最後應該會抄成這個時代的榜樣和文化符號,估計會成為讓後世學生深深頭痛的那個男人。在通向不朽的這條路上,需要有各式美女給傳奇添色是一方麵,總還需要有固定合作的書商。
很有可能他現在對上的這家是作者本來安排給他的助力。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對方看起來並不尋常,背後關係似乎很深,不宜作對。
這個本來很可能是他助力的書商現在變成了他成功路上的絆腳石,宗平太氣憤,隻想把這不要臉的乾倒壓根沒想過還可以談。
也或許他想過,但不想談。
宗平非常自負,誰跟他作對他就想把人一鍋端了,不會願意帶人發財。
後續發展就跟戚敏想的差不多,宗平憋了個大的,他連夜默了篇杜牧的賦文,讓劉家排版加印,說要夾在書裡作為驚喜贈買書人,並準備帶著這一版再去長陽縣拆穿文心坊的下作手段。
人信心滿滿去,然後沒能回來。
過了兩天劉家人帶回消息說,文心坊那邊請到杜先生出麵,杜先生講宗平不是他愛徒隻是盜他詩的,而宗平說這杜先生是冒牌貨,現在兩邊各執一詞,在縣裡扯皮來著。
戚敏知道宗平會去打這場反擊戰,也知道他不會輕鬆獲勝,沒想到的是對麵能這麼無恥。
是,宗平的確是騙子,但是除了戚敏彆人並不知道他是騙子。等於說站在那邊的立場他們就是做了盜版,現在不光要繼續做盜版,還打算逼死“正版”好讓自己持續獲利。
真不愧是能跟宗平鬥個難舍難分的,這無恥程度,絕了。
戚敏在感慨,戚鴻在拍手叫好。
“我就知道,那種隱世大儒怎麼會眼瞎到收下宗平做弟子?原來他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虧得文心坊能將杜先生請來,要不然所有人都要被他騙了!”
戚敏一噎,無語的看向老哥。
戚鴻眨眼:“妹你有話想說?”
戚敏勾勾手指,讓老哥湊近點,跟他頭挨頭歎息道:“哥哥啊,我是說過宗平是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家夥,他說的很多話恐怕都是謊言,不值得信。但是呢,你不能因為他是騙子就覺得文心坊東家是個好人,在我看來,目前應該是狗咬狗。”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看這個杜先生應該已經不在世,文心坊請來的妥妥就是假貨。這是絕處逢生的招兒,本來宗平都將軍了,現在兩邊又僵持不下。”
“他們又怎麼知道杜先生不在世居然膽大到找人冒充他?”
戚敏聳肩,沒所謂說:“不需要知道吧。就算宗平能請來真的杜先生扒了冒牌貨的皮,那文心坊直接獻祭了冒牌貨,就說自己是被騙的識人不清,做個樣子把利潤送給杜先生本尊名聲不也保住了?彆人隻會覺得他們是受害的,被騙了而已。”
戚鴻差點忍不住想問候宗平和文心坊老板全家。
這可真是缺德鬼碰上黑心腸的,趕了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