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竟然很嚴重。
那婦人其實沒見過戚敏的神通,但這時候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想到鎮上的都告訴她戚家的敏姑娘是下凡來的神仙,往前幾十年往後幾十年的事情她都知道,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什麼人會碰上什麼事能不能度過……
李老三婆娘一見著戚敏活像拽住了救命稻草,噗通就給她跪下了。
“大侄女兒我求你,求你給我當家的指條明路,他出了這樣的事我咋樣才能救他???”
“聽大夫話,大夫讓乾什麼就乾什麼。”
“這就能好?”
雖然有點殘忍,戚敏還是搖搖頭:“未必能好,至少不會更壞。彆想不開去找什麼偏方,當心碰上騙子人財兩失。”
李老三婆娘心涼一半,聽大夫話還未必能好?那他真要變成瘸子不成?
“我求求你,有什麼能救他的辦法你告訴我!那是我當家人,是我們家頂梁柱,他不能有事的!”
看這婦人不光跪著還準備磕頭戚敏也彆扭:“嬸兒你起來坐下慢慢說吧,救人的事不含糊,能講的我肯定講了,不會因為跪或者不跪就有不同。”
得了這話,李老三婆娘才扶著旁邊椅子站起來,她問戚敏沒有痊愈的辦法嗎?能不能不成瘸子?
李家在鄉下以務農為生,那是力氣活,腿要是不好使了等於折個壯勞力,一瘸一拐的隻能乾點手上活在村裡麵甚至抵不了個女人,很多女人都要去提水背柴的。
這些情況在座的都能想到,包括戚敏。
但她不敢太樂觀,隻道:“不是我詆毀咱鎮上的大夫,實在是傷得太重,醫館那邊普通的跌打損傷都能治好,你家這個超出他們醫術範圍了,估計隻能穩住不讓情況更壞,要不落下殘疾得請到名醫。”
“要縣裡大藥房的大夫……?”
雖然不忍心,戚敏還是搖搖頭:“不夠,得是在整個禹州府都赫赫有名的那種大夫。”
李老三婆娘癱坐下去,絕望了。
旁邊聽到這話的戚家人也不忍心,包括素質奶奶在內,對李老三全家非常同情。
要請到名震府城的大夫才可能全好,就不說要多少錢,難道還得把李老三送到府城去?怎麼送?就算能送李家人不可能花這個錢,他們不是什麼富貴之家,這開銷太嚇人了。本來想治好李老三是為了保住這個勞動力,讓他不至於消沉在家混吃等死,但如果治腿要付出那麼大代價,他家肯定就不治了,對鄉下人來說,花那麼多太不劃算。
說起來涼薄,但這是必然的結果。
看著陷入絕望的李老三婆娘,戚敏想想,還是安慰說:“也不要直接放棄,先照大夫說的治著,等等看吧。”
“等什麼?”
“等一個轉機。”
“還能有轉機?什麼轉機?啥時候來?”
所有人都盯著她,都想知道,戚敏也隻能看個大概:“總之你們不要太早放棄,聽大夫的,先治著,耐心點。反正天無絕人之路,他有機會。”
往後不管李老三婆娘怎麼問,戚敏都不再說了,也沒收她的錢,甚至反過來表示了一點心意。
人是文氏送出去的,待她離開,家裡人問:“敏敏你剛才說那個,不是安慰她吧?”
“……我看起來像會扯謊安慰人?”
“……也是,真的還有轉機就太好了,李老三這歲數要是腿就廢了,日子未免太難過。”
“行了,咱儘到心意就行了,他那個腿怎麼治能不能治說到底得看大夫的。倒是娘,娘該相信了吧!咱要是慢點回去這回您也有危險,敏敏說您近來要特彆小心,您可不要不當回事!”
老太太早先有多橫,這會兒就有多慫了吧唧。
人害怕了也信邪了,不再提回去的事,就問了一下她養的那窩小母雞。
說到小母雞,為了給她安排善後多留了一陣的戚掌櫃父子在這時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回來了,那對父子回來就往老太太跟前撲。
“娘!娘可千萬彆不信邪!您前腳出村後腳筆架山就垮坡,我去看了,咱家的地給泥巴和石頭毀了個七七八八,莊稼基本不能要了。”
“咱家還隻是毀了地,李家的才可憐,剛好人在那邊乾活,沒來得及跑就被砸個正著,腿好像廢了。”
父子兩個你一句我一句,說得可來勁兒,聽的人卻沒感到驚訝。
戚掌櫃疑惑看向在一旁的秀才弟弟。
戚秀才說:“李家的剛來求過敏敏,才離開不久。”
“都求上敏敏他傷得很嚴重啊?大夫也說沒轍?”
“鎮上的大夫肯定沒轍,敏敏說要想全好得仰仗名醫。”
“那夠嗆了……”想想李家那個情況,能去給他請名醫???戚掌櫃歎息一聲,不再談論彆家的不幸,轉而叮囑起自家老娘,“這下您總該相信我們說的,敏敏真的看出來了,讓您最近要特彆當心,搞不好就會有磕碰。您彆不信邪彆想著跑回去耕地喂雞,就在鎮上安心住下,衰運一天不過去您都老實待著。”
平時隻有老太太罵人的,今天卻被輪番教育,她還還不上嘴,隻能繼續問家裡的小母雞。“雞呢?你們爺倆回來了,把我雞丟哪兒去了?那養大了要給敏敏補身體的,我的好孫女,給人看相算命多辛苦呢?”